回到了杭州,吴协被他二叔叫走了。
话说,当时看到吴家二爷第一眼,我是发自内心地有点虚。
不是什么其他原因,我知道吴协身为他们吴家独苗苗,他身边的一切人都可能是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但是我不是。
基于书里对吴二白的大概了解,此人城府极深,不同于三叔明面上的阴狠,就凭他黑白两道通吃,就足以证明他是比三叔应该还是要聪明的。
看来吴家的人真的人均蜂窝煤。
这样的人面前,我的身份却是模糊不明的,在他面前撒谎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可是他见到我的时候,似乎看起来没什么惊讶的,想来也应该是监视已久,又或者是其他人给他说了什么。
不过我想的很清楚,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想到此次行动之后,就会有人必须要去守青铜门……
“小哥,这是你和黑爷住的院子,这个是花儿爷资助的,我当时初来乍到,还是你当时带我来这的呢……”
好久没回来,养的几盆绿植没人浇水都泛黄了。我想着他看到熟悉的环境能不能想起来点什么。
“你在这等着,我去买东西打扫打扫卫生。”
她想着自己之前似乎每次出门都没什么好事,自嘲一番之后,买完东西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第二天吴协和胖子也来了,带上小哥,他们决定要去一趟北京,花儿爷因为事务走不开,叫他们直接去他家。
去的路上我想着,这进张家古楼困难重重,要不要告诉一声张海客他们呢,毕竟这是他们家族的祖坟。
而且多个人也就多份保障,她记得书里提到过黑瞎子进入过张家古楼带出了黑金古刀,问问他,或许也能避免一些损失。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大园子!熟悉的花儿爷!”
“知道你喜欢什么,早就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进去吧。”
解大当家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要管理解家,还要管吴协,管九门的事,看看眼底淡淡的乌青。
“汪汪!”
一个黑色物体突然从角落冲了出来,如旋风般,精准地就要扑到她腿上,被旁边的小哥眼疾手快拎住后脖颈的肉抓住。
“哎,这不是我的可乐吗?!怎么这么大了!”
谢天谢地,她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一只狗来着,她甚至以为它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没想到她只是叫出了它的名字,它就止不住地嗷嗷叫,左动右摆,跳过去跳过来,不时扒拉一次她的鞋带,长高了,也重了不少,黑黝黝的大眼睛提溜地转。
它分明记得的,好像在控诉她怎么不见了,它都三岁了。
“哟,这狗还真机灵,天真你看,这俩小眼睛,像不像你?”
胖子瞧着有趣,蹲下身拍拍小狗屁股。
这小狗非常亲人,胖子摸它也不咬人,反倒舔舔手,咧着嘴耷拉着舌头。
“滚啊,那你信不信我咬你?”
吴协笑骂着胖子几句,眼里看着也很喜欢,眉眼郁积的愁都消散了许多。
“花儿爷,你把它照顾得真好,真谢谢你啊!我都把它忘在你这了,真是……”
我充满歉疚地举着狗爪向可乐道歉。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更何况,你的事早就是我的事了。”
他浅笑道,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银光流转,好像无意中宣示着某种情感。
吴协觉得气氛不对,但眼下不好问什么,只得借机岔开话题。
…………
“时间真是快啊,这可乐居然都长这么大一只了……”
她看着坐在旁边的小哥脚上趴着的可乐,或许是因为热,小哥身边应该很凉快,那狗趴在他脚上乘凉。
他也没管,一天不是发呆就是沉默。
就是不知道一只半大的狗子靠在脚上,小哥脚麻了没有,不过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说出来。
“阿宿,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小一只的?”
“当然是有咒语。”
“那你能教教我吗?我不想以后抱着个大西瓜走路,变小了是不是都轻很多,这懒人必备啊!”
“可以,不过,有条件,只能是死物,而且必须要依靠强大的意念才行,所以会耗费一定的精神力,所以我需要一直休息。”
“那你可以趁没人的时候出来看一看,我又不会说什么。”
“每个世界都有一定的规则限制,我的力量会使规则被打破,所以不能显形,除了某些特殊的地方。”
“累身体和累精神,说来说去偷懒偷不成,唉……算了,学吧,也就多喝几杯咖啡的事儿。”
下一刻脑子里就冒出几个听不懂的字,不过还行,我用谐音记住了。
…………
“小花,霍老太太那边……”吴协心里是挣扎的,但是终归他不能左右其他人的想法。
霍玲是霍仙姑的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想来老人家着急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这趟去了必定有去无回,即使现在他们掌握了诸多信息,也不能够说完全有把握,那霍秀秀想来必定……
“不如让张小哥试试看呢,既然霍老太太信任张小哥,或许他出面劝她,也许会有转机。”
解语臣其实也不确定,不过他觉得还是值得一试,毕竟张启灵救过她,他们小辈说话或许不一定听,但他的话在霍老太太心中应该还是有份量的。
“行,我跟小哥谈谈。话说,你跟秀秀之间……是不是……”
他想起这小花之前是不是跟秀秀还有婚约呢,没记错的话秀秀应该喜欢他吧,可是佳佳……
他相信小花不是那样的人,但也不见他有什么要说的,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是决定问出来。
“怎么突然好奇我来了?”
解语臣调笑着问道,慢条斯理地续上了一杯茶水。
“你想哪去了,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相反,我认为我已经很大度了,毕竟……”
“要不是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她的感受,事情早就结束了。”
“但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也一样。但是我们又不一样,吴协,大家都是九门的人,什么话我也就不说了。”
“我知道她一直胆小,犹豫不决,不想伤害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所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她可能谁都不会选择。
他不是一个愚钝的人,能坐到当家的这个位置,又有什么想不到的。
他想了又想,或许自己认为是对的。
她有父母,有家人朋友,有她熟悉的一切。
但在这里,她只有他们。他倒不是没有信心保护不好她,也不认为自己会变心,只是这血肉亲情终究是他们比不了的。
但只要是想想,就觉得疼。
他这一生没得到过什么,儿时的一切美好都停留在年少的八岁,自此单纯不再,只剩算计。
老话说,人如果年纪轻轻就看的太透,拥有不属于该年龄的神韵,那么这个人的一生大概是不幸的,太过认真或太过聪明都有可能受到伤害。
这就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但是,他是想过一些阴暗的东西,下一秒就被他给否决了。
他不想看到她痛苦,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仅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心软。
所以,他必须要找个帮手,他一向最会审时度势。
不是他不相信黑瞎子,只是他觉得黑瞎子这人太捉摸不透,更何况他也有同样的心思。
但吴协不一样,脑子好使不说,还很会装,他终归是逃不了九门的掌握的,他也很信任。
“我不想伤害她,也不想欺骗她……”吴协端着茶杯,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也不会。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有办法让她留下来。”
解语臣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但是他只有这一个私心,又有什么错。
要是他没有那段生活还好,就可以永远在地狱里。但是不幸地,他已经见过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