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陆景轩来到陆淮渊身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他面上神情如常,只是心里却不免抓狂。
也不知道他刚才的叫喊,他皇叔听到没有!
真真是太丢人了!
都怪那个榆木疙瘩,非要拦他!
哼!
就是这人,他可记着呢!
他小时候,对方还揪着他脖领子,把他提起来过。
当真是过分的很!
陆景轩这么想着,眼眸微转。
他心里不由盘算着,等会他要是跟陆淮渊要人,对方能同意的概率有多大。
陆淮渊不知他心中的小九九,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下人也真是,皇上来了也不知道通报!”
他微微蹙眉,视线在洛栖、曹维德以及旁边的小李公公身上扫过,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懂。
陆景轩开口解释道:“是我不让他们通传的,皇叔也莫要怪罪他们。”
陆淮渊颔首:“既然阿轩都这么说了,那便下不为例。”
他说着,再次看向洛栖和曹维德:“你们都先退下吧。”
二人应声行礼。
“是。”
“是,王爷。”
见此情形,一旁的小李公公有些迟疑地看向陆景轩。
“我和皇叔有话要说,你也退下吧。”陆景轩微微抬眸,吩咐道。
三人闻声,再次行礼,随即便退到了院门口。
他们离开后,陆景轩转头望向陆淮渊,一眼就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毛茸茸。
“皇叔,这是你养的?它是狐狸吗?”
陆淮渊点头,并未否认:“是。”
陆景轩一脸纠结,好半天才开口道:“那,皇叔,我能摸一摸它吗?”
陆淮渊拒绝:“阿轩想摸的话,还是算了吧。”
“它现在虽然看着老实,但这狐狸实则是野性难驯,脾气大得很。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您的龙体,这罪过岂不就大了。”
陆景轩有些失望:“好吧,我听皇叔的。”
陆淮渊瞥了他一眼,问道:“阿轩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
“皇叔久不上朝,我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想着来看望一下。”陆景轩在陆淮渊面前一向很随和,索性直接坐到了美人榻上。
陆淮渊心中尴尬,但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劳您记挂,我的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
陆景轩问:“既然身体无恙,那皇叔,您准备何时去上朝?还有那些奏折,我再让人送到王府,交由您处理?”
陆淮渊抬眸看向他,语气认真:“皇上,您才是这辰国的君王,这些事本来就该由您来处理,以后也不必再送到王府来。”
“以前是因为您年纪小,臣才破例代劳。但现在,您完全有能力胜任这些事情,那臣也就没必要再插手了。”
虽然事先已经有了猜测,但听陆淮渊这么说,陆景轩还是有些震惊的。
“皇叔......!”
望着面前这张尚且稚嫩的脸庞,陆淮渊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陆景轩的头:“阿轩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很放心。”
陆景轩闻言,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只是他情绪还没起来,就听陆淮渊又道:“阿轩,我已经为辰国操劳了许多年,而现在我年纪也大了,想休息一段时间,您能允许吗?”
陆景轩:“......”
他那还没来得及涌起的感伤,是直接被打了个稀巴烂。
陆景轩无言。
虽然合理,但这话就是听着有些离谱!
他皇叔明明也才二十有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哪里能看出年纪大了!
思及此,陆景轩摇了摇头,不免叹息:“皇叔,我看您这是想要趁机偷懒吧!”
陆淮渊摆摆手:“阿轩,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合理的提出自己的诉求。”
陆景轩看着面前这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终究也没反驳他的话。
“对了,皇叔,”他眼眸微转,轻声道:“安国使臣安朔前几日出了些意外,您可听说了?”
陆淮渊闻言,神情闪烁:“略有耳闻。”
陆景轩:“如今那群安国人正吵着,要让辰国给个说法。您以为,我们该当如何?”
陆淮渊笑了笑,伸手拿起小桌上的茶壶。
壶身倾斜,茶水从壶口缓缓流出,他平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安朔自身不检点,做下那种事。如今造成这样的结果,又怎么能怪到辰国的头上!虽说远来是客,但他们此举是否也太过放肆!”
他说着,勾唇笑了笑:“而且如今,两国和谈已经结束,他们也是时候,该启程回国了。”
陆景轩有些犹豫:“只是,安帝那边......?”
陆淮渊挑眉,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已经倒好了茶的茶杯,放到陆景轩面前。
“温度刚好,阿轩,尝尝吗?”
他嘴角浅笑,紧接着道:“不然一会,等人走了,它就该凉了。”
陆景轩神情微动,随即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难得忙里偷闲,两人又小坐了一会。
陆景轩将杯中的茶饮尽,转而再次看向面前之人。
“皇叔,这安国小将军来辰国也有一段时日了吧。但他却一直未曾在人前现身,”他顿了顿,调笑道:“您把这人,藏得可真够严实啊!”
“都说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能一睹这褚小将军的真容呢?”
陆淮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动作倒不由得一顿。
他眼眸微转,随即笑道:“阿轩这话,说的就言重了。”
“您是辰国的皇帝,这有什么人,是您见不得的呢!”
陆淮渊会答应,本就在陆景轩的意料之中,他倒并不觉得意外。
他没说话,却听陆淮渊又道:“只是褚时砚如今不过是辰国的阶下囚而已,阿轩倒也没有见他的必要。”
“阶下囚?”陆景轩以手托腮,神情似笑非笑:“素来听闻,皇叔与褚小将军不睦,倒是没想到,您竟然能留他在府上住这么些时日呢。”
安朔身上发生的事,他虽不清楚这背后的隐情,但也能猜到这是出自陆淮渊的手笔。
毕竟在辰国,除了陆淮渊这位摄政王,还真没人能把事情做的这么悄无声息。
只是两人一向没有交集,他还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得罪了他皇叔。
不过,他倒是听说,这安朔对褚时砚可是很不尊重的!
就是不知他皇叔做这些事,是不是在为对方出气呢!
思及此,陆景轩意有所指:“所以,看来这传言,还当真是不可信呢!”
陆淮渊闻言,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抿了口茶,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陆景轩知道对方不愿多说,倒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