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三个儿媳妇里,嘴最严的竟然是老大家的。
老二家的其他都挺好,勤快能干,人也孝顺,可就爱跟人聊家常,而且还有个管不住嘴的娘。从老二媳妇嘴里说出来的事,她娘能传得几个大队都知道。
老三媳妇就更不用说了,人嫁过来了,心还在娘家呢。这不休息第一天,就带着小北回娘家了,背篓里还装了不少东西。
嫁过来活是不干的,这眼睛长着就光盯着家里的粮食了,但凡有点好东西,自己吃就算了,还捎带一份给娘家。
走之前还没脸没皮的找她要肉呢,家里有肉的事估计也会被她说出去,她娘家最晚秋收完,肯定会上门装穷。
这次她可得瞒好了,知道人的越少越好。
她也不是不给他们吃,就是怕她们到处说,惹出来的事情还得她擦屁股。
这边,林老二把背篓放进林母屋里,然后锁好门,脚步匆匆地往大队长家赶去。
“咚咚咚。”大队长家的院门被敲响。
大队长大儿媳开门一看。“哟,是林家老二啊,你找谁?”
林老二乐呵呵的点点头说道:“张大嫂,我来找张大娘,她在家不?”
“在呢在呢,”张大嫂看林老二还背着背篓,赶紧侧身让他进来,她公爹是大队长,经常有人上门求办事。
今天休息,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不好。
张大娘听到动静从炕上坐起身,看到林老二先是一愣,随后很快掩饰住脸上的惊讶,再看到林老二背在身后的背篓,猜到是儿子打猎的事,赶忙把自家媳妇打发出去。
人多嘴杂,少知道一个人少一份风险。
林老二见状,就知道张建明已经跟张大娘打过招呼了,连忙把背篓里猎物倒出来。
语气隐晦地说道:“大娘,大哥和建明还在山上,得晚些回来。这是建明的那份肉,您待会儿给他准备些干粮,我晚上给送过去。”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张大娘瞬间心领神会,这肯定是抓到大家伙了。小儿子之前也有一回,一晚上没回来,回来后多了几百块钱,问他也不说。
这么多钱,不用想都知道是去黑市弄来的。
张大娘应道:“行,我一会儿煮好送你们家去。家里有辆自行车,你们拿去用,早点回来。”老头子说了,最近查的严,多辆自行车跑起来也方便,省的被抓了。
林老二没有拒绝,有自行车确实便利,点头道:“好,谢谢大娘,那就麻烦您了。”
“老婆子,谁来了?”
大队长望着自家紧闭的屋门高声喊道。这大白天的,是什么事需要关着门来说?
——还偷偷摸摸的。
张大娘听到声音,连忙把猎物藏好,朝着外面高声喊道:“是林家的二儿子,来咱家借自行车的,钥匙在你那儿吗?”
紧接着,她打开了紧闭的屋门。
大队长迟疑了片刻,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递给林老二时一脸严肃的提醒道:“林家小子,你会骑自行车吗?小心着点儿,别磕了碰了。”
大队里就三户人家有自行车,平时都宝贝得紧,生怕磕了碰了。若不是要紧事,他一般都不外借。
今天要不是老婆子开口,他可舍不得。
林老二接过钥匙,笃定地点头,“会骑的,叔,您放心,我肯定会小心的。”他哪敢磕着碰着呀,根本赔不起。
大队长冷冷地“嗯”了一声。
事情办妥,林老二没打算多留,向两人告别:“大队长,张婶儿,那我先回去了。”
隔壁屋的张大嫂从窗户里看到林老二骑着自行车走了,赶忙走出来问道:“娘,这林老二送了啥东西过来?”
大队长:“???”怀疑的看向自己媳妇。
张大娘丝毫不慌,摆摆手,没好气道:“别成天想着送东西送东西的,就是借个自行车而已,我能收人家东西?人家是真有急事才来借的。”
张大嫂一听没东西,顿时没了兴致,撇撇嘴就回屋了。这林老二可真抠门,上门借自行车,竟然都不带点东西。
娘也是,孙子眼馋自行车很久了,想骑都不让,倒是愿意借给外人。
另一边,林老二骑车到河边时,林父正悠闲地坐在那儿,身旁的水桶里还装着一条鱼。
这会儿钓鱼的人不少,自行车一出现,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林老二,这自行车哪儿来的?”
自行车可是稀罕物件,难道林家发达了?
林老二笑着回答:“刚找大队长借来的,这不家里有急事要用嘛。”
问的人一听是大队长家的,便不再追问。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瞄向那辆自行车,嘴里小声嘟囔着:“这大队长还真舍得借啊。”
大队长家的自行车买了好几年了,就没借出去几回,宝贝得很,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要不自己晚点也去试试?
要是成了,自己也是骑过自行车的人了,说出去多有面子。
林老二没在意其他人的打量,平稳地停好车,快步走到林父身旁,压低声音说道:“爹,大哥在山上打到好多猎物,还有一头大野猪!娘让我把猎物放在你们屋了,让您回去处理一下。”
林父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嗖”地一下直起腰,兴奋地放下手中的鱼竿,低声问道:“真的?那咱赶紧回去。”
鱼哪有野猪重要,他钓了一下午就钓了这一条鱼,都不够家里人一人一碗鱼汤的。
说完,迅速收拾好工具,拎起水桶,迫不及待地坐在自行车后椅上。
林老二脚一蹬,自行车便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林父还是头一次坐自行车,尽管这条路坑坑洼洼极不平坦,一路颠簸下来,屁股被硌得生疼,但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他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当夕阳的余晖铺满林家小院,林父和林老二到家后,关上院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父子俩拎着背篓,快步来到水井旁,熟练地处理起来。林父手持锋利的刀,切割着兔子的皮肉,林老二则在一旁给鸡拔毛。
一张张兔子皮被整齐叠放,这些兔子皮加上之前积攒的,做件衣服是绰绰有余,剩下的还能做几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