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会听了吗？”
段期念出这一句弹幕，简短地沉默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没有听，因为他要做什么都会有人整理好发给他，不用他操心，他就放心地排档去了。
他是一心不能二用，排档就排档，开会就开会，两者混杂在一起，他只能专注一件事情。
“听了。”
段期很坚定地说，“我从开头听到了结尾，从她说签到然后听到了她说散会。”
此时的弹幕风气已经好很多了，还能有人接上段期的话跟他开玩笑。
「哈哈哈其实你只听了四个字，签到和散会吧？」
“其实我还是希望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你想想，我开会都只听四个字，虽然不排除也有认真听了做笔记的老师，但好多老师都是跟我一样的，她开会肯定讲的都是跟我们有关的东西，你不听他不听，那其实也没有开会的必要。”
“她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厅好的，把我们这个平台搭建好了大家才有更多的可能性，至于漏出来的那句话，大家就不要过分解读，就像我们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课也常常举例，或者讲些故事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也是同样的道理的——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肯定不敢在会上给我们讲笑话了，以后的会肯定更少人听了。”
段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有人听进去了，有人仍胡搅蛮缠。
闫圣韵感动得快哭了。
这个时候，还是嫂子哥哥最好了。
亲哥哥屁都不放一个，然后明天开会就猛猛骂她。
段期还在说：“歌手和厅都是相互的嘛，不是说厅管推我出来帮她解释，她还没找过我呢，我给你们看截图。”
说着就拉出了他和闫圣韵的聊天框，上一条聊天记录还是她给他发那条作品的原视频，附加文字是新鲜出炉，冲冲冲！
他回了一个ok，就没再聊过了。
“大家不要讨论了哦，等明天看看厅管怎么说，一般周二她都要跟领导开会的，指不定明天会被骂成什么样，大家也都积点口德。”
一看时间，段期就准备下播了，但还是没忍住多说两句，“如果大家不喜欢看那样的作品，以后就不会有了，大家今天辛苦了，我给大家唱一首下播歌曲。”
“一首《像风一样》。”
伴奏打开，前奏的几秒段期在看公屏。
人少了，公屏也干净了，他就发了个福袋，他还能开个玩笑：“趁人少赶紧发个福袋哄哄你们，你们都是乖宝，辛苦了。”
闫圣韵就挂在直播间里听段期唱歌，一句句慢慢唱来的歌词似乎无差别地刺进了她的心脏，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此时放松了下来。
她此时心情更多的是茫然，但听着听着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有一种迷失方向的无措，仿佛怎么行走仍然是不对的选择。
林绥站在房门口，心有不忍，却仍旧没踏进一步。
她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需要一个人把情绪都发泄出来。
*
第二天上班，大家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但都不去看闫圣韵。
或怕自己同情的目光收不住让闫圣韵更加伤心，或怕自己打量的目光会让她迁怒，反正一上午的办公室都异常的安静，除了敲键盘的声音，一丝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十点钟的领导会议，闫圣韵一如往常地参加，除了脸肿得很难看，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会议的回忆记录仍然是由魏仪来做。
她十分平静地把数据给汇报完，接着又把本周的工作计划给讲述清楚，就静默着等待领导们的审判。
她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骂就骂了，又不是没被骂过。
“今天的十万粉活动如期进行吗？”
宋原婷问道。
昨晚的事她当然知道，只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闫圣韵，理论上来讲，这其实不是闫圣韵的错，但也只能归咎于是意外，因而她就先避开这个话题。
怎么看，审判闫圣韵这个工作还是交给闫圣宁比较合适。
闫圣韵答：“延期一天，从31号的零点开始，活动档在31号的八点。”
她说的从零点开始，是说的福袋活动。
31号24小时，所有档都会发两个福袋，一个只钻石福袋，另一个是周边福袋，活动档则全档福袋不间断，但也是只有一个周边福袋。
宋原婷还没说话，闫圣宁就先开口：“你知道你上周花出去多少钱吗？”
那个财务周报，闫圣宁越看心越凉，比知道昨晚那件事还要心寒。
她知道经营一个公司要多难才能挣到这些钱吗？嘴巴一张一合就把钱给花出去了？
“我知道，但是在预算内，我认为是合理的。”
昨天下午她在办公室对着报表和预算单猛猛地计算，发现支出在预算之内她就放心了，难怪丁粤没有骂她，看来是心里有数的。
闫圣宁：“预算单，是一个月的预算，你一个星期，花了一个月的预算，你觉得合理？”
闫圣韵有意狡辩：“但是今天就30了，明天不就31了吗？这个月就结束了，也还是在预算里面啊？而且大半的支出都放在周边上了，一时半会儿周边也发不完，那下个月的周边预算不就还在账户里面吗？”
“你是这么算账的吗？”
“那你来算。”
幸亏她不是领导，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厅管，这种统筹预算的事怎么能落到她的身上？
闫圣韵现在完全就是摆烂的状态。
而且本来就是正常支出，哪个环节都没有问题，最后花出去这么多钱，只能说公司给的预算不够多！
闫圣宁没说话。
会议室安静得出奇。
闫圣韵最讨厌冷处理了，等了一会儿就直接说：“昨晚上我给歌手开会，开会言论有误，导致现在厅里面很大节奏，我打算道歉出公告，内容给你们看一下，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去发了。”
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但一个两个都不提，那她就先说了。
白底黑字的公告写得很严肃。
简言之，扣完当月绩效，如有再犯，革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