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我拒绝。”
我不客气的回答。
江清婉好像并不意外,她甚至很轻的笑出声。
“跟我想的差不多,你肯定会拒绝我。可是林殊,你就这么排斥我吗?如果换个人和你生孩子呢?孟音还是李沐颜?”
“或者在国外的周雨婷?”
她好奇的追问,语气带着一股子轻快,丝毫听不出生气的模样。
我记得她以前问过类似的问题。
江清婉说过,是不是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可以。
我忘了是怎么回答的。
但是想在,我的答案异常清晰。
“我没想过有孩子,就跟没打算结婚一样。但是如果要有,那一定不会是跟你。还是那句话,不要再纠缠我,没有意思。”
“你我之间的感情早就是过去式,我对你没有爱情可言,能心平气和的说话都是难事。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再靠近我的家人。如果她们有任何差池,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我深吸一口气,淡漠的说:“我说的拼命,就是字面意思。我会找到你,用尽全力送你去地下。”
“反正我得了绝症,生死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话音落下,江清婉很长时间没说话。
“你把家人看的那么重要,哪怕她们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语速很慢,我懒得费劲儿解释。
有些事,无法用语言形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曾经也是你的家人啊!我们同床共枕十年,我才是你最亲密,最重要的人吧?”
江清婉声音颤抖,听的出情绪在剧烈波动。
我等她平复下来,才说:“以前确实是,所以为了你我可以做很多事。不深造,不要事业,跟着你的脚步往前走。哪怕我并不知道你到底要去哪里,我尽我所能为你保驾护航。”
“我做的这些不够多吗?”
“可是你呢?给我带来的又是什么?我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你把我踩在脚底。任何人路过都能侮辱我,不平等的付出终归走不到最后。”
我有些疲惫,不愿意旧事重提。
“就说到这儿吧,以后少联系,我不想在一个问题上反复折腾。”
“等等,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父亲吧?他是京都的,我妈妈现在的老公也是他介绍的。他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并不希望我认祖归宗。但是该我的钱,会分给我。当初跟他相认,他问我想要什么。我只提了一个要求,帮我转型实业。”
江清婉忽然讲起她的私事。
我耐着心思听完,问她什么意思?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对你的家事没兴趣。”
“不要紧,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不是你眼中张苗苗那种人。我只是在他哪里取回了本来就该是我的东西,我不贪心,不该是我的我不会要。”
“林殊,我想要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有一个像样的家。”
“就跟方奶奶还有艺玲一样,温暖的地方。我喜欢那里,但那里不是我的家,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我该在的地方。”
江清婉这番话有些绕。
但我听懂了。
“我拒绝。”
说完,我毫不留恋的结束通话。
从头至尾,我都没有打听江清婉的亲生父亲叫什么,显然她也没打算说。
二月接近尾声,年味儿消散,各大企业恢复正常秩序。
公司的事情也逐渐增多。
我没办法再在滇城久住,实验室也需要我推进。
于是三月初,我先赵磊一步返回海城。
临走,我轻轻的摸了一下他裹着纱布的脑袋,嘱咐他要听医生的话。
这小子最近身体转好,居然大半夜捧着手机打消消乐。
把洪小梅气的不行。
赵磊仍旧嬉皮笑脸点头,我看着他的眼睛,却找不到曾经的亮光。
我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或者……不对劲?”
赵磊扬起的嘴角落下,眼圈慢慢泛红。
他紧紧盯着我,右手抓住我手心,“哥,我好像记忆力不大行。消消乐打不过去。我、我该怎么办?”
“告诉医生了吗?”
我俯下身虚抱住他。
开颅手术的后遗症,其中一项就是可能出现短期或者长期的记忆障碍。
“没,我不敢,我害怕。”
他紧紧抓住我,“我如果一辈子都这么没用怎么办?我不想每天瘫在家里让爸妈养我,看你忙进忙出,什么事都帮不上。”
“不会的,医生说过是暂时性的。但你要听话,保证充足的睡眠。咱俩现在是难兄难弟,食谱和作息高度重合。”
我慢慢安抚他,用了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把赵磊哄睡。
走出病房,我跟医生还有洪小梅说了这事。
“现在最主要是给病人做心理疏导,安抚情绪。心理原因也会导致后遗症的加重,不过目前看,他还算好的。”
“如果后续的复建没问题的话,记忆障碍会在几个月后逐渐消退。好消息是,病人没有发现认知方面的问题。”
听了医生的话,我放心不少。
回到海城,我每天的作息都控制严格,而且每晚都会跟赵磊视频。
医生说他需要亲人朋友的陪伴。
白天洪小梅和赵志刚都在,可是有些话终归是不方便和父母说的。
我感觉自己确实是块当爹的料。
陪俩狗玩儿,关心孟艺玲的学习和生活,然后关爱赵磊。
我还是跟以前似的跟他吐槽,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我也被张阿姨和方奶奶联手喂胖。
“再这样下去,我得长十斤。”
周末,我在华庭苑吃饭,张阿姨也过来玩。
“胖点好,林哥脸上肉太少,我同学说你再增肥二十斤,小说所有的男主就都有了脸。”
孟艺玲嘴里嚼着鸡骨头,还不忘打趣我。
她跟小老师们讨论得出的结果,就是在家吃火锅和烤肉。
所以今天,海城大学的四个学生也在。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已经不陌生。
一桌子人挤挤挨挨的,很热闹。
说起来,这张桌子还是赵磊第一次来的时候添的。
他嫌弃原来那张不够大。
没想到现在还是小了。
我很轻的笑了一下,听着几个小孩儿插科打诨,心情也会变得好。
多和年轻人相处,真的感觉不一样。
就在气氛正热时,门铃不轻不重的响了两下。
“我去开。”
我坐在最外面,顺手的事。
“谁啊?”
“是我。挺热闹的,不知道欢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