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这东西居然能做成糖。”
“只是做起来实在是太费劲,而且那些麦子若是当做种子,能种出不少粮食,谁也舍不得用这东西做糖。”
“我这也是天天在山上闲着没事儿,吃得又太饱,这才想起了用这东西试试。”
“没想到一下子真做成了。”
秋红说着还将剩下的糖都拿了出来。
“我这还剩下一些,两个孩子喜欢,你便都拿家去吧。”
余如月看着碗里面那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糖果,看向秋红的眼里亮晶晶的。
“嫂子,我准备在山下弄些店铺,你有没有兴趣一起下山?就凭借你这做糖的手艺,在下面更能大赚一笔。”
秋红诧异地瞪大眼睛,“如月!我这东西还能赚钱,你可别开玩笑了,下面有许多卖糖果的铺子,那花样种类不比我弄得多,我下去怕是只能给你拖后腿,弄不了什么钱的。”
余如月满脸笑意,“嫂子,你就放心吧!我说你能赚上就能赚上。”
“这麦芽糖经过数次拉扯便能呈现银白色,若是在里面添一些别的颜色,比如菠菜的绿色,西瓜的红色,再将这些颜色拉成一条一条的,堆成一个又一个图案,前面用白色的糖果包住,拉成细条,削成一块儿一块儿的,那每一块儿的横截面,都是一个图案,不也十分新奇?”
“还可以往糖里面包一些果干儿,饼干,切成块儿吃起来那也是别有风味。”
“再加入一些果汁,花瓣,调一下颜色,想必会更加受欢迎。”
秋红知道余如月的能耐,她都如此说了,便一定能行,她眼睛亮亮的,“正好我这儿还有一些麦芽没有熬糖,不如一会儿咱们两个试验一下。”
余如月立马点了点头,“好呀!”
余如月跟着秋红一起进到了屋里,才发现树婆子和树老头躺在炕上,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两人见到余如月进来连忙挣扎着坐起身来。
“如月来啦?”
“伯父,伯母,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的样子。”
树老头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躺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月呀,实在抱歉,老头子,我身子实在是不爽利,就不下去了。”
树婆子折挣扎着,从炕上下来,穿上了那磨得起毛边儿的布鞋,佝偻着腰走了过来。
“如月这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快进屋里面坐一会儿。”
余如月看着树婆子虽然面带微笑,但可从她眉眼中看出她应该是强忍着痛苦。
“伯父伯母跟我说实话,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树婆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余如月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你们二老怎么还跟我见外?”
“快说说究竟怎么了?”
秋红眼见余如月是真的生气了,有些无奈的叹气道:“自从你走之后,山上下了好一阵的雨,也不知道是太潮湿了,还是爹娘有些思念二弟,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尤其是下雨天,浑身的关节都疼的要命,若是躺在炕上多烧点火,暖和一些还能缓解疼痛,但是这天气越来越热,老两口又心疼我,实在是不想浪费那么多柴火,便不让我烧火,宁可忍着疼,走不了路,也要看着我呢。”
余如月看着这老两口那不好意思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为什么秋红这时候会想起,她爹临死之前母亲所做的麦芽糖了,她是怕树家二老也像她爹爹一样,临死之前都没吃上什么好东西。
“有没有找沈大夫看一看?”
“怎么会这样?”
秋红叹了口气,“已经找沈大夫看过了,只是沈大夫和沈村长一家也有了此等症状,只有像我们这样年轻人和那些孩子,没有什么察觉。”
“沈老大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着小沈大夫过来针灸呢!”
“听小沈大夫说这种病叫做痹症,似乎是因为潮气太重,阴冷所导致的。”
“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明白。”
余如月听着他们的描述,又拉过树婆子的手看了看,确定他们是得了风湿,而风湿病最忌讳的就是,待在潮湿阴冷的环境,如今他们的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若是继续耽搁下去,关节就会变形,肿大,怕是连走路都走不了了。
余如月顿时想起,回来之后余德厚嘟囔着,山上的老家伙不跟他打扑克打麻将,看来是故意瞒着,不想让他们担心!
而且,她猜测,这种病跟他们的居住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此处在天气干旱的时候,还十分阴凉,甚至湖泊都没有一点儿干涸的意思,可见这个地方的湿气有多么的重。
而且他们住的地方离湖边很近,又种了许多的水田,需要用湖水灌溉,旁边儿又是茂密的树林,这个地方的阳光遮挡了个严严实实,若不是发现了煤矿,又提前烧了许多木炭,怕是冬天都要被冻死了。
余如月想了想,“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回去给你们找点儿东西,或许对这病能有点好处。”
树婆子连忙张手阻拦,但无奈如月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一溜烟儿就不见人了。
她有些无奈,“你跟如月说这些干什么?我们都说好了瞒着如月的父母,就是不想拖他们后腿。”
秋红眼眶红红地看着树家二老,“这水稻都种完了,您二老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如月也是个有能耐的,万一她有办法呢,而且刚刚你也看见了,若是我不说如月,怕是要与我们生气了。”
树婆子无奈的坐在炕沿边,“咱们已经够麻烦余家了,如今咱们吃的所有东西,都是余家带来的种子种出来的,老大和老三那也是看在如月的面子上才被沈愁带下去,建功立业的。”
“咱们除了有一把子力气,也实在是帮不上他们的忙。”
“哪还能让她们为咱们分心呀。”
秋红被说得也一脸愧疚,她刚刚只是不想让如月生气,并没有想那么多。
她现在都有些后悔,刚刚沉浸在能够做糖卖糖的喜悦之中,完全忘了屋中躺着的老两口了!
余如月刚回去,沈之恒便抬起头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瓜,“你们两个先写着,我去看看你娘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