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回府,你们屡屡阻拦,大伙给评评理,有这么对待自己女儿的亲生父母嘛。”
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婆子胆子更大了,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她才是郡主般,继续道:
“里面那个假郡主欺瞒皇上,独占别人亲生父母,使其亲生女儿与母女数十年不得相见,简直丧尽天良。”
呜嗷两嗓子竟还哭上了,捶胸顿足的,极其伤心,嘴里依旧片刻不停:“可怜真郡主流落在外,千辛万苦寻来,没想到竟被有心人阻拦在外,求父老乡亲们做主啊,郡主命脉关乎我大楚国运,若真被小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一副欲言又止,引人遐想的模样,果真有效,毕竟她话里有话的说辞,透露出的信息可不少。
“这妇人刚才说什么?什么护国郡主命脉关乎大楚国运。”
“难道坊间传闻是真的,白府里那郡主是妖邪转世,来迫害我大楚国运的。”
“是啊,看这两人都是普通农户打扮,样子也不像说谎,应该是真的。”
“什么应该,我看就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见面都不敢露,分明就是心虚。”
……
一时间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慢慢风向就变了。
范管家刚到府门,简单听懂来龙去脉后也是不敢置信,真是活久见,敢青天白日堵门造谣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不过,心里倒是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有人眼红他们府,在背后使绊子。
想明白原由,顿时表情严肃,扫视围观众人,议论之声传进耳朵,眉头不由得皱紧。
“不知姑娘,大清早堵在白府门口,可是有何要事。”
心里清楚,面上却立刻恢复沉着冷静,恭敬朝戴着围帽的女子一拜,虔诚询问。
既然那疯婆子说这位才是他家郡主,且此人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应该是个明事理的,即与她有关,问当事人岂不更好。
只见女子虚福一礼,声音如空谷幽兰,清脆好听:“回管家,小女子是为寻亲而来。”
说话不急不缓谦卑有礼,颇具大家闺秀风范,让范管家也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好奇询问:“哦?即是为了寻亲而来,不知所寻为何人。”
“我与母亲一出生便被迫分开,直到前些时日养母病重,临走前才将真相告知。”
说着还哽咽啜泣起来。
“说她在一处败之地遇到一孕妇,因善心帮其生产,哪知那妇人刚生产完就昏死过去。”
顿了顿擦拭下眼泪,又继续阐述:“养母是乡下人,以为是自己操作不当害死了夫人,怜惜刚出生的幼女,便将其抱回家中抚养,后又担心自己死后,孤女无人可依,便将这块玉佩留于她,嘱咐她寻找亲人。”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小心打开拿出玉佩,扑通一声跪下,哭声夹杂着喜悦:“小女子多方打听,才知这是白府主母贴身之物,于是便寻来,想着能看一眼亲生父母也是好的,求管家可怜我一片孝心,准许。”
递上玉佩,说得情真意切,只是味道却变了,一会儿说是来寻亲的,无依无靠,一会儿又说只想看一眼。
表面一副白莲花装扮,心底里却是个十足十的绿茶心机女,白沐绵要是在都得给她鼓掌。
范管家听到来龙去脉,镇定的心也是一晃,他家夫人遇刺产子,京都人人皆知,为此皇上还特意赐下恩赐。
而具体经过没人知道,他也是和将军喝酒时,将军醉酒自责说出的,经过和眼前这位姑娘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唯独多了个小小姐,也就是如今的护国郡主白沐绵。
管家疑惑接过玉佩,脸色顿时惊慌,这是一块通体雪白,不染一丝杂质的镂空玉佩,圆圆的玉环中间,雕刻的是一只精灵可爱的兔子,正是郡主的属相。
因着夫人怀孕期间一心想再要个女儿,便早早命人寻来名将打造这块玉佩,玉石还是将军亲自向皇上求的,说是世间难得,仅此一块。
因此打造好后,了空大师还特意为玉佩开光,说是能保佑郡主平安降生,一世无忧。
没人知道了空大师为何会为一块小小的玉佩开光,了空大师行踪飘忽,得见真容之人寥寥无几,夫人得知了空大师亲自开光,更是格外珍惜。
范管家一眼就认出玉佩,这可是他亲自盯着人打造的,不会认错,正是夫人随身佩戴那块。
自从打造好,夫人随将军出征,担心孩子生在外面,便一直随身携带,说是为了保佑郡主平安降生,从未离身。
只是将军接回夫人郡主后,说是夫人因生产昏迷,猜测定是那帮助她的妇人,想要些好处,私下取走了,没想到竟是这般。
范管家一时拿不定主意,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将事情想了又想,实在没办法做出抉择,又听姑娘哭得伤心,围观人议论不断,从未有过的失态不知所措。
事情陷入僵局,唯一能做决定的也只能是主家,结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