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噤声半晌。似是嫌脏般,抬起踩着吴老夫人裙角的脚。
她眉头微蹙:“将其赶出骁王府!若再敢来惹事,本宫绝不留情!”
李安棋不只是说给芷兰听的,也是说给吴老夫人和吴家家丁们听的。
吴老夫人狼狈不堪趴在地上,听到李安棋的话,冷不丁浑身哆嗦一下。
芷兰带着石茗,叫侍卫们将吴老夫人和吴家家丁拖出芙英苑。
李安棋和菊如流云将昏迷不醒的李安书抱起,放到李安棋内间卧房的床榻上。
郭太医不多时便来了,与郭太医一起同行的,还有郭远笛。
“郭御医怎么也来了?”流云忙迎接二人,同时问。
郭远笛看了看屋内,解释道:“哦,太医院正好闲空,我见小顺子来的急,便跟着父亲一起来看看。”
流云点点头,接过医箱,将二人请入屋内。
郭太医坐在床前,查看着李安书的伤势。
李安棋面色愁然淡漠,坐在罗汉床一侧,紧盯着面色苍白的李安书。
“娘娘,微臣见娘娘神色有异,微臣不妨给娘娘把个平安脉。”
郭远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李安棋身边,同李安棋弯腰拱手。
李安棋看向郭远笛,微微点头:“有劳,郭御医请坐。”
郭远笛将腕枕放在小茶几上,同时坐到罗汉床另一侧。
李安棋袖口拎起几寸,将右手摊在腕枕上。
看着眼前线条柔美、如软香暖玉般的白皙细腕和葱指,郭远笛不禁失神几秒。
他忽的想起什么,翻了翻袖口,又看了看医箱,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李安棋瞧出他的窘迫,轻声道:“无妨。”
说罢,她目光再次落到李安书的脸上。
郭远笛顿了顿。
“微臣失礼了。”
郭远笛伸出手,三根手指轻轻按在李安棋白皙如玉的手腕上。
以前把脉,都隔着一层薄薄的丝帕。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清醒而渴望地,真正触碰到她。
郭远笛指尖覆上的一瞬,好似火花触电,酥酥麻麻,连带着他整个人浑身一阵战栗。
腕下脉搏平静而规律地鼓动着,他的心,却如万马奔腾,杂乱迅速得不知所以。
她肌肤冰凉柔软,他的身躯却如烈焰般,越来越烫。
郭远笛战战兢兢,偷摸享受着片刻的兴奋与满足。
他清醒地意识到,心中某处东西,已经悄然变了。
那是一片混沌,见不得光,不知从何而来,也去不掉。他却很喜欢。
李安棋眼中带着担忧,注意力一直在李安书身上,并没察觉到,郭远笛这次把脉,竟比从前任何一次要久。
直到,感受到腕上的手在微微颤抖,李安棋才转头看他。
“如何?”李安棋问。
郭远笛忙低下头,将手收回袖中,谦恭道:“娘娘身子无碍。”
“嗯,多谢郭御医费心。”
李安棋收手起身,来到床前。
郭太医已为李安书把过脉,此刻正在解开李安书头上沾着血迹的布条,为李安书清洁伤口。
郭太医瞧了瞧李安书额头的伤,随后取了一罐药粉,撒在伤口上,为李安书重新包扎。
郭太医起身,同李安棋拱手:“回娘娘,三小姐伤到了脑袋,需要外敷内用双管齐下,大概过个三五日才能清醒。”
郭太医将一盒药罐和一张药方,递给李安棋。
“这是外用的药粉,这是内服的方子。”
李安棋蹲身行礼:“多谢郭太医,有劳了。”
菊如代李安棋收下药罐和药方,拿着药方去茶房煎药。
李安棋来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螺钿宝盒,拿出一块拳头大小,圆盘状的墨绿玉石,交到郭太医手中。
郭太医双眼一瞪,看着手中玉石,惊讶道:“这、这是药王石!”
眼前的这块药王石成色均匀,质感温润,光泽亮丽,上面还刻满了精致繁复的鹿纹和祥云纹。
李安棋点头:“这是老太太当年送给本宫的嫁妆之一,听说有滋补阳气、镇惊安神,纳气平喘的功效,郭太医是医者,相信能够用得上。”
郭太医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安棋:“这可是难得一见大宝贝啊!微臣恐怕承受不起!”
郭太医眼中带着不舍,说着就要将药王石还给李安棋。
李安棋双手婉拒,轻柔道:“此物在本宫这里,顶多是个摆设,在郭太医那里,才能发挥大用。你们郭家老小常与本宫走动,又是本宫兄长的救命恩人!这块药王石,您该收。”
“这、这……”郭太医皱着眉,表情为难,却难掩眼中喜色。
如此成色,如此大小的药王石,被他们行医世家当做传家宝都不为过!
“那、那就谢谢娘娘了!”郭太医手握药王石,朝李安棋拱手,深鞠一躬。
李安棋含笑,同郭太医点了点头。
郭远笛痴痴看着李安棋,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子又红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