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再次开口,“你黎叔叔的事,我会继续调查,乖孩子,先进去吃午饭吧。”
说完,院长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拍了下小姑娘的肩膀。
小姑娘乖巧应了声,“院长奶奶,我知道了。”
说完,转过身子朝楼内走去。
在她的视角里,江雨眠自然再也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情绪正有些低落,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声。
“雨眠,雨眠你没事吧?快醒醒!”
是霍平川的声音。
江雨眠眼前一花,紧接着,孤儿院内部的景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霍平川放大的脸。
那架势,似乎是要给她做人工呼吸。
江雨眠一个激灵,抬手一推,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这下意识的动作,惹得霍平川措手不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了。
“我、我以为你是晕过去了,你没事吧?”
他刚才在二楼,听见楼上咣当一声响动,紧接着怎么叫都没人回应,忍不住担忧上来查看。
一进屋,就瞧见江雨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
说实话,他紧张到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江雨眠摆摆手,“没事,就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站着睡着了?
霍平川忍不住怀疑,欲言又止。
“对了,你小叔回来了吗?”
江雨眠看了眼时钟,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霍平川微愣,有些诧异,“小叔不是出任务了吗?”
江雨眠比他更诧异,眉梢微扬,“出任务?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中午。”霍平川回答得不假思索。
他亲眼看见的,绝对不会出错。
江雨眠骤然起身,走到隔壁,一把推开房间门。
只见房间收拾得一丝不苟,连一丁点灰尘都没有,往常放置行军包的斗柜上,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江雨眠磨了磨牙。
狗男人,出任务之前告诉她一下,很难吗?
想到自己不到两天的生命值,江雨眠又满眼期待望向霍平川。
“霍团长,你小叔会在两天内回来,对吧?”
霍平川咧嘴一笑,接着回答得斩钉截铁。
“当然不会了,他们这次去的是东南沿海,紧邻国界线,对手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他的手不自然地扯了下衣摆,夹带私货道,“其实我也参加这次任务的,下午就出发,虽然危险,但是我不怕,这是我的使命和责任……”
他正说着,江雨眠骤然抬起眼,语气坚定,“我也要去。”
军人们去执行任务,自然要有军医随行,她决定这就去打报告,申请临时加入。
否则,等霍峥执行完任务回来,她坟头草都长两米高了。
【叮咚,霍平川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7。】
江雨眠有点莫名其妙,她要跟着去做任务,大侄子涨好感度干什么?
殊不知,霍平川此时正感动不已。
一听到他说任务危险,雨眠就决定跟着去,这不是担心他是什么?
“对了。”霍平川忽然想起什么,“梁副官托我转告一下调查进度。”
“文艺汇演那天,后勤主管叫明哥,言行十分可疑,并且他的全部家人,在那天夜里都被转移走了。”
“背后指使者,应该是用家人威胁明哥不准开口,所以现在,只能把明哥家人的去向作为突破口了。”
霍平川故意没说关于唐书宜的那部分。
一是他相信这位温婉如玉的知心姐姐,知道唐书宜不会做那些恶毒的事。
二是在他心底,还隐隐期待着小叔和唐书宜重修旧好,这样,他就有机会……
江雨眠点点头,神色毫无波澜。
明哥不说也没关系,只要她从系统商店买瓶真话药水,再能憋也得说出来。
但现在她的生命值太少,不如等这次任务之后再应付明哥。
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时,江雨眠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小脸腾的红了。
她的衣服都规整地摆在原位,唯独睡裙少了一件。
所以,那天她随手塞给霍峥的……是那件真丝睡裙?
可她把所有能晾衣服的地方都找了,甚至把霍峥的衣柜都看了,完全没发现那小裙子的踪影。
这男人……应该不至于带着她的衣物去吧?
呜呜呜,大变态。
……
两天后,东南沿海某个不起眼的小渔村里。
深夜的月光照进窗子,洒在木板拼接而成的地面上。
不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水声,与近在咫尺压抑克制的低喘声相互呼应,引得人止不住浮想联翩。
真丝布料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攥着,揉成一团。
闭上眼,脑海中铺天盖地都是小女人勾在他怀里撒娇嘤咛的旖旎画面。
某些感受蚀骨刻魂般侵袭着他的理智,浓烈感情裹挟着欲望,喷薄而出。
“眠眠……”
霍峥骤然睁开眼,晦暗眼底翻滚着幽深不明的光芒。
小姑娘应该早就发现他不告而别了,会生气,还是担心,还是两者都有?
回去以后,要他怎样道歉,怎样补偿,他都可以接受。
水汪汪的杏眸,扑闪的长睫,生气时红唇撅起,脸蛋粉嫩,娇俏得不像样。
这几天想象回忆过无数的小脸,又一次活灵活现地浮现在他眼前。
清晨,一缕阳光探出海平面,将天空染成淡淡的蓝紫色。
海风带着略微的腥咸和湿意,拂过这座被岁月磨砺斑驳的小渔村。
低矮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海岸上,不远处的码头停泊着几只小渔船,正随着海浪摇曳,发出轻微的吱呀响声。
一切似乎美好而宁静。
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许多不寻常之处。
小渔船上的男青年,看似检查船帆,手指却不自觉地轻敲桅杆,眼神四处乱飘。
坐在板凳上,垂着头修补渔网的老渔夫,动作虽然熟练,可弯腰时,腰间透出枪械的锐利弧度。
随着一艘年久失修的货船靠近码头,相邻小船上的人不动声色交换了眼神。
接着,一个正拿着短刀开牡蛎的中年男人停下动作,举起刀,跳上码头。
目光里透着十二分的警惕,用当地方言道,“喂,新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货船船头立着个年轻女人,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被海风磋磨过的。
她咧开嘴笑了,眼眸倒是清澈明亮,一嘴方言说得流利。
“我们是东边来的,听说这边贩米面价格高,来碰碰运气。”
中年男人闻言,面上放松了警惕,笑呵呵道,“奥,你们是老海介绍来的吧,我知道你们要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