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或许应该占有一席之地。但是一想到她曾经的“污点”,又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这一想,就是两年。
思绪拉回,他继续编辑道。
【给你从香港带了礼物,半岛的礼盒。】
周言走在去喜茶的路上,停了下来,她不爱半岛的礼盒,她其实爱吃香港的珍妮曲奇,俗称小熊饼干,三十港币一盒,便宜又美味。
不过她当然不能辜负男人的好意,发送消息。
【谢谢老师,路上累了吧,我现在去接你。】
【好。】
男人这下满意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耐心得排着队等过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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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周言虽然也累了,但是她接收到了男人隐晦的需求。确实,她坐过从香港到纽约的长途飞机,是挺辛苦的。
做为晚辈,去接自己的“老师”也合情合理。
她又在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其实她最近也隐隐有些明白了一些男人的示好,但是又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好在男人也一直若即若离的,她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到了接机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拉着行李箱出来的程方树。
男人风尘仆仆,身上的西装仍然笔挺,袖口的四颗纽扣一字排开,又微微露出衬衫袖口,层次分明。
他总是这样的庄重得体,一丝不苟,哪怕是刚下飞机也没失了风雅和格调。
女人拉过他的行李箱,又递给他一瓶路上买的矿泉水,脸上的笑得很甜美:“老师,给你的,你这一路肯定渴了。”
程方树很欣慰,她有把自己放心上,接过水没有说话。
女人一边打开Uber准备打车,一边推着行李箱,问道:“飞机上吃了晚饭没?或者我们一会去泽西市吃,就你楼下那家江南菜,你平常最爱吃的那家。”
“好。”她安排得很贴心,男人当然满意。
男人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侧脸在夕阳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又带着俏皮。
确实是他喜欢的样子。
而且她性格温婉体贴,虽然不张扬没有棱角,相处下来却让他觉得很舒服。
乍见之喜,久处不厌,女人都占了。
两年了,他一直忽冷忽热的,可能他应该更主动一点。
很快Uber来了,女人正想要坐到副驾给司机指路,男人却先她一步打开了后车门,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她会意一笑,想他估计是想和她聊聊天,大方得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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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进得很稳,程方树闻到了女人身上的玫瑰香水的味道,清新自然,开口道:“是玫瑰花道吗?”
“嗯,很明显吗?”
他对香水很了解:“这款确实好闻,不像是那些庸脂俗粉,玫瑰味由茶香牵引而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清晨走在玫瑰花开的林荫小道上一样,是JcE大师的作品。”
“不过,它不够出名,因为香调不够复杂,只能算商业香,缺乏艺术香的层次和深度。”
周言笑了:“复杂的才是艺术香是吗?我觉得挺好闻的啊,简单也不妨碍她的美。”
她抬起眼,正好撞进男人墨色深沉的眼眸,觉得今天这眼眸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车里的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这时车身经过一个减速带,轻轻震动了一下。
女人坐得不稳,身体一晃,向前倾倒,男人顺势一捞,左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肩膀。
过了两秒,手掌缓缓并拢,指腹的温热隔着单薄的衣服传来,情意蔓延开来。
周言并不傻,只是脑子比较笨。她呆呆得来了一句:“老师?”
师生之间,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
程方树会意得笑了,没有多说,头一歪,倒在了女人肩膀,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窝得更舒服随意了一点。
做完这一切,他闭上眼睛,悠悠说道:“我有点累了,到了叫我。”
周言挺着肩膀,不敢动了。
好吧,是她想歪了。
他是她的老师,能对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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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之后,周言的肩膀已经酸了。她下车活动了一下肩膀,好像还是不太舒服。
她也没管那么多,随男人一起进了餐厅。
她和程方树住得不算远,只不过他是在一个顶楼复式,面对着曼哈顿的天际线。她是在离地铁站更远的一个楼盘,视野什么的根本没有。
程方树点完餐,双手并拢,放在餐桌上,指节分明。
他开口道:“这几天有去健身吗?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偷懒了?”
女人惭愧一笑:“您不在,我就休息了两周。不过我在家都有练习的。”
说着她就要给男人倒茶,她现在的餐桌礼仪已经很周到了,好像也没人教。在这个环境浸染久了,居然无师自通。
男人拦下她。今天他格外体贴,给女人和自己倒了茶,又恢复了严肃:“凡事要坚持才有意义。这周别想偷懒,明天我去的时候叫你。今年的马拉松我还等你和我一起跑。”
听到马拉松,正在吃饭的女人筷子一停。
她露出求饶的眼神:“要不算了吧,我实在跑不来。”
她的身体素质一直不怎么样,现在超强度的工作基本已经榨干了她的精力,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追求中产三件套。
滑雪攀岩马拉松。
她只想追求牛马三件套。
房子车子孩子。
哦,最后一个也暂时可以不要。
程方树对她这个不积极的态度有些不满,也放下了筷子:“做我们这一行,到了最后拼的不是智商,是体力。你才干了三年不到就累成这个样子,往后怎么承担更多的责任?”
女人低下了头,她知道程方树说的是有道理的。能在纽约这个卷出天际的地方生存下来的人,人均人精,哪有智商低于130的。到了最后,确实拼的是体力和耐力。
她点了点头:“老师说的对,我会坚持的。”
男人听到她一口一个老师,心里忽然有了一点躁意。
他盯着女人那张脸,下了某种决心,眼神逐渐变得炙热起来:“你打算一直叫我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