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自从严铭走后,就再也没去过医馆,之前预约的病人,她都吩咐了李掌柜一一赔偿,要不要随他们自己。
不过她会经常去掌刑司走动,如今的所有官员都称呼她为夫人,见过霍思源几次,但她都找理由避开了。
一连三个多月过去,赵鉴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才知道被骗了,严铭那家伙是故意给她安排责任留下来的。
但她不生气,也好在自己没跟着去,因为她又怀孕了。
三个多月的肚子大的像五个月一样,怀了两个,可不大吗?
离大年还有三天,辅国公府热闹非凡,每天都有好多名门贵族来送年礼,以往老太君会亲自坐堂感谢。
今年不同,她就跟在白希身后看着,领着六个嬷嬷八个丫鬟当跟屁虫,总之白希做啥她都不让。
这会白希在挂灯笼,也不是挂屋檐上,就桂花树上,不高,伸个手的事情,老太君都一惊一乍的。
“小希啊,这灯笼就让下人挂吧,你小心着身子,快回屋歇着去,这外面多冷啊。”
“没事,我不冷,老坐着对孩子也不好,您放心,我注意着身子呢。”
白希身披银白色狐裘,发髻上插着金凤钗,举手投足间贵气非凡,一抬手,就轻易挂好一个小灯笼,不费事。
老太君笑着摇摇头,没再劝她,拿着灯笼一起挂,嬷嬷和丫鬟们也一起帮忙。
陈琴牵着溜溜走过来,十一个月的溜溜能歪几步了,还会喊,“娘……娘……”
白希扭头一看,然后笑着放下手里的灯笼走过去。
如今不能抱溜溜了,只能给他一根手指头,“宝贝,你睡醒了呀?”
“嗯。”溜溜握住她的手指头,点了点小脑袋。
小家伙聪明,能听得懂一些话了。
“那你想吃什么呀?”白希牵着他围着桂花树转。
大伙儿都笑眯眯的看着她母子俩,也在心里确定溜溜一定会回答吃肉。
果不其然,溜溜口齿不清的说:“七又。”
“想吃肉啊?”
“嗯。”
“哈哈哈……”大伙儿笑一哄。
从半个月前开始,溜溜每次起来就要吃肉。
厨房已经备好了,新鲜的鸡脯肉还有猪瘦肉,全都炖的软烂,好消化,但一次也不给他吃多。
老太君吩咐丫鬟,“快去给小公子端肉去。”
“好嘞。”两个丫鬟一起去了小厨房。
白希牵着溜溜回屋,“走吧,咱们去等着。”
“嗯。”
就在母子二人走了几步的时候,忽然一声“轰隆”响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像晴天霹雳,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尽管如此,一院子里的人都吓的一哆嗦,溜溜吓得一把抱住白希的腿,陈琴赶紧把他抱起来护在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丫鬟、嬷嬷们错愕着面面相觑,看向白希和老太君。
老太君也一头雾水,她看白希,白希皱着眉在思索。
“希儿,这会不会是谁家炸炮仗的声音啊?”陈琴抱着溜溜疑惑问。
大家一听,也这么觉得。
白希默了默,说出心里的猜测,“不像,像是火药爆破的声音。”
“啊?火药?”
大家惊愕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嬷嬷疑惑,“这怎么可能啊?京城怎么可能有人敢炸火药?”
其他人点着头,“嗯。”
张嬷嬷说:“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老太君神色严肃起来,他一想问:“难道是有敌人来攻城门了?”
白希笑着摇头,“那怎么会?首先那州郡的关卡敌人就不好过,若是有敌袭,地方官府早上报了。”
“那会是什么呢?”老太君紧张追问。
白希想了想,“我们先别瞎猜,若是京城有事,掌刑司会第一个知道的,到时候文大人会来通知我。”
大家一听,也是。
同一时刻,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家瞎猜,都听到了那一声轰隆响。
怡亲王府、太傅府、还有很多官府都派人去打探了。
赵鉴有些坐立难安,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调军队,这声音他也能听出是火药声。
犹豫片刻,他坐不住带着下属去了掌刑司。
司正殿,只有几个留守的官员在焦急等待,已派人出去打探,只怪那声响太快,又临近大年,人人缩在家里,还不知道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
文迪和刘兆已从家中往掌刑司这边赶,路上碰到赵鉴和太傅,还有其他几位高官,几人一起急忙赶往掌刑司。
与此同时,京城近郊的东南隅,这里是大晟朝的皇陵所在地,也是龙脉所在。
它依山傍水,构建得既磅礴又庄严,其占地面积之广几可媲美京城之半壁江山。
然而,在这片本应沉静肃穆的圣地之上,此刻却弥漫着一股紧张与严峻的氛围。
适才那声巨响,正是源自皇陵之巅,仿佛天际的惊雷震撼了四野。
此刻,皇陵顶峰已被重重守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神色凝重,目光聚焦于那中央突兀出现的大深坑之上,心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主将正在细细审视着深坑的边缘,只见草木间隐约可见火药灼烧后的焦黑痕迹,那是爆炸无疑的铁证。
然而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歹人的踪迹,这不禁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与困惑,如此大规模的爆炸,究竟是天灾还是人为?
主将起身默了默,吩咐身边副将,“老余,你亲自去一趟京城通知大司正前来。”
“好。”
皇陵出事,首先通知的就是掌刑司。
老余走后,主将再次朝深坑看去,越往底部越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主将默了默,“你们二十人留下看守,其余人随本将下山等候大司正。”
“是。”
留下来的二十人左右前后一看,然后全都朝深坑看,都在猜测着下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历代的陵寝有没有动荡。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底深处确实是历代皇帝的陵寝,已被落土覆盖成一座小山。
而在小山的下面有一间大型密室,原本是用来丢弃更换贡品的地方。
而谁也不知道,就这不会有人下去的地方,却关押着一位活生生的老者,正仰着一张蓬头垢面的脸看着上空。
乱糟糟的头发里,隐约可见他一双眼睛里含着热泪,那是一种极其渴望被营救的光。
他被四根通体漆黑的玄铁锁链锁住了手脚,全身破衣烂裳,脏臭的无法形容。
还好密室里有一盏长明灯供他见光,不然他的眼睛早就被这无尽的黑暗给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