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顿感不妙,正想过去开门,就见严铭从寝房中慢悠悠的晃了出来,微笑看着她。
男人身披宽大睡袍,也不系腰带,那一身的腱子肉和白色里裤毫不掩饰的露在白希眼中。
行走间,那……很明显。
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遇到帅气的,身材好的,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白希也不例外。
这会儿她上下瞅着严铭那高大挺拔又壮硕的身材,还别说,抛开他毛病不谈,这家伙的身材确实好。
严铭注视着她欣赏自己的目光,嘴边的笑容加深,黑眸中眨去一抹茶气。
走到她身前,低沉着嗓音轻柔问:“条约带来了吗?”
白希的目光从他的胸膛上往上移,然后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眼睛,愣了愣,才发觉太近了,往后退了几步。
“带来了。”她举起两张条约给他看。
严铭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跟我进来。”
跟他进去?
白希看着寝房的方向,他莫不是还想那样吧?
“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用强,你在怕什么?”严铭似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白希想了想,罢了,相信他一次,就跟了进去。
寝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张相对而坐的脸庞。
桌上,一枚沉甸甸的官印静静地放着,白希的目光缓缓落在上面,细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官印不仅色泽温润,纹理细腻,更在细节之处透露出与玉玺相似的非凡气势,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白希知道了,怪不得他不愿意盖了,一是她的条约确实配不上这官印,二是一旦盖下,他若反悔,等同于藐视大晟朝的律法权威。
那也是在藐视他自己,他的威信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想到这里,白希更是想要他盖官印,不管能不能约束住他,有总比没有好。
她抬眸问严铭,“你叫我来,是愿意无条件盖官印?”
严铭一直在看着她,现在听了她的问话,他摇头,“并不是无条件。”
白希脸色微变,“你的那个条件我不会答应。”
“呵!”
严铭垂眸一笑,拿起官印在手中盘玩,“你想多了,我虽然很想要你,但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祈求你。”
白希愣了愣,随即眼中闪着一抹好奇,“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双方条约上需要加上我的条约。”严铭抬眸,认真且严肃的看着她。
白希微愣,略一思索后点头,“那你说。”
严铭默了默,“我可以允许你和孩子单独住,不干涉你的生活自由,你也不再是我的女人,但我不允许你再喜欢其他男子,不许你与血亲之外的其他男子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包括牵手、拥抱、以及暧昧不清的单独赴约,总之,你这辈子不愿意嫁给我,也休想再嫁给其他男子,若违反,这份条约自然失效,彼时,我必要你和你的情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原来是这个啊?
白希听完,丝毫没有怒气的反问他,“那你将来有了心仪的女子,成了亲,你还在乎我会不会喜欢别的男子?到那个时候,我也不可以吗?”
“呵呵!”
严铭冷冷一笑,垂眸看着手中的官印,淡淡问:“你就直接说,同意与否?”
“同意。”白希答应的不暇思索,她本来就没打算再嫁人,只要这家伙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为所欲为,她都同意。
“好。”严铭起身去拿了笔墨来,然后他研墨,将笔递给了白希,“你来写。”
“行。”白希接过笔,沾了研好的墨汁,将他的条约一并添了上去。
片刻后,她将两张拿起来对照,然后给严铭递过去。
“喏,你看看。”
严铭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补充的内容,确定无误,然后放在桌子上,拿起官印在两张条约上一并盖上。
【当、当】两声,双方条约正式生效。
白希不用他递,直接拿过去一张看,金色的纹理,啧!
不愧是大晟朝的第二大印章,威严气势。
赶紧折起来,放在怀中揣好,不能丢了。
严铭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嘴角噙笑,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珍惜与一丝无奈。
“那我就不打扰严大人休息了,晚安。”白希起身,礼貌性的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等等。”严铭在背后叫住她。
白希疑惑回头,就见他已经朝她走来,“怎么了?”
“这个给你。”
严铭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红帖子给她递了过去。
白希愣了愣,接过来一看封面,承诺书?
她看了严铭一眼,然后打开看,内容为:
兹有严铭,于今日,在此庄严立誓,向我心之所系,白希姑娘,作出以下承诺。
一、我严铭在此郑重承诺,自遇见白希之日起,直至地老天荒,我之心中,唯她一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遇到何种诱惑与挑战,我都将坚守初心,永不背叛。
二、只要白希愿意,无论何时何地,我严铭都将毫不犹豫以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家门。
我愿用我的全部,去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三、我承诺,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白希需要我,无论何种困难,我严铭都会毫无条件的给予帮助、保护。
最后,我严铭再次向白希郑重承诺,以上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违背,当以刍狗之名人人得而诛之,愿受天谴。
承诺人:严铭
有效期:永恒——
看到这里,白希的目光愣怔的定在了那枚金色的,象征着大晟朝律法权威的官印上。
她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看傻了?”严铭低沉着嗓音,戏谑逗她。
白希闻言,复杂的眨动着双眼,默了默,然后拉高视线对上他的眼睛,问:“我们已经划开界限了,你为何又要写承诺书给我?”
这份承诺书象征的意义非凡,它的效益远比双方条约上的效益要高出很多倍。
等于就在告诉她,虽然他锁定了她的一生,而他同样身在这道枷锁之内。
她懂。
严铭看着她的眼睛,沉吟片刻说:“白希,自那日在忠烈园看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并非单纯的见色起意,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而非暖床的妾室。
我算计你不假,但这世上的男女,若真看上一个人,又有几个在追求的过程中不带着一点算计的?
察言观色,讨好忍让,默默付出,以退为进,这些方式,说白了,不都是一种想得到对方的算计吗?”
白希听到这里,知道了。
他是偷听了她和她娘的对话,才忽然转变了方式。
不过,她没有反驳,继续静静聆听。
“我那时准备后宅,一是因为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女人,二是,我想拥有一所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我承认,我是因为受不了你的诱惑而急着占有你,想尽早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因为我怕你转眼会看上别人。
之后我控制你,是因为你想离开我,是因为我也从你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真诚,才导致做出那么多让你反感的事。
但时至今日,我想试着换一种方式追求你,所以那份双方条约,在乎的只有你,然在我的心里,我会用一生来等着你回心转意。”
“那我要是一生都不会回心转意呢?”白希听完,当即就追问了他一句。
严铭微微一笑,“生不能与你同寝,但死,我一定要与你同穴,不许你拒绝。”
“嘁!”
白希嘴巴一咧,傲娇的转身走了,出了寝房的她红唇勾起一抹笑意,眉眼弯弯。
傻狗。
严铭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寝房门口,直到好一会儿,他才看了一眼桌上的条约和官印,然后转身朝床榻走去。
上了床,靠在床头,他发着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一声轻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