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听完他的话,愣愣看着镜子中,然后脑子里就似乎有人在问她,白法医,这回你还淡定不淡定?
淡定。
“严大人,素闻你向来品行高洁,为人公正无私,又岂会不顾他人意愿,做这等强取豪夺之事?”
“呵!”
严铭一声轻笑,“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严铭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说破天,我也不会对你放手。”
“……”
这个可恶的家伙。
白希心起怒意,快维持不住淡定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得好好跟他说,“严大人,我娘应该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那你知道我穿越去那个世界,就已经八岁了吗?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四年回来,也就是说,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比你大八岁,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严铭给她梳头的手早已顿住,现在听到这里,他看着镜子里的她,片刻后,他摇头。
“我不知道啊?你娘没说啊?”
然后又问:“但是,你如今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啊?”
“但我的实际年龄就是那么大了。”白希一口咬定。
“哦!”
严铭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给她梳头,“没关系,你八十岁我也喜欢,不会放手。”
白希:……
这家伙油盐不进了是吧?
愣了片刻,白希彻底没了耐心,好,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谈下去。
“严大人,我不会受你摆布,你若苦苦相逼,大不了我一死就是。”
严铭眉一挑,“死?”
“呵呵!”他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那你母亲呢?还有你哥哥的坟墓呢?”
“你什么意思?”
白希脸色骤然一变,当即起身避开他的梳子。
“你理解的意思。”
“严铭,你太过分了。”
一声怒斥,白希冷若冰霜的瞪着他,真的生气了。
她万万没想到,堂堂掌刑司大司正竟然会这么卑劣,下作的手段竟然和那个变态凶手如出一辙。
严铭把手里的梳子放在了镜台前,然后注视着她,默了默,他问:“希希,我严铭到底是长得差了?还是身份低贱了?叫你这么看不上我?”
“哼!”
白希冷笑,反问他,“这天下间有颜有势的男人多的是,难道我白希都要喜欢?那你呢?比我漂亮的多的是,你为什么不去喜欢?”
“没感觉!”
“是啊!没感觉,我对你就是没感觉!”
“哦?”
严铭头一偏,“是吗?”
他笑问:“那我昨晚疼爱你的时候,你还那么热情的回应我?”
“……”
闻言,白希顿时愣住了!
随即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那…那不一样……”她扭过脸去,“那只是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不代表喜欢。”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拿那说事,更何况她是中毒。
“呵呵!”
严铭轻笑,一步跨过去把她扯入怀中,搂着她的腰,宠溺俯首,“那你就行行好,继续找我解决呗,正好我图你的人,你图我的身体。”
??
白希眨着眼,复杂了。
脑子里:#@?&………
半晌后,她好奇问:“严大人,你的脸呢?”
严铭无所谓耸肩,“要你就好,要什么脸?”
“你……”
“好啦……”
严铭把她带到镜子前,按着她坐下,然后拿起梳子继续给她梳头发,还一边开导她。
“希希,你可有想过?如果你选择带着你的母亲东奔西赴,你就不怕再次被那凶手抓住?你想想他杀人的手法,多恶心,难道你想被她玷污吗?
而且,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你母亲,她愿意陪你逃跑,并非她不怕死,而是舍不得你,那将心比心,你做女儿的当真就为了自己,而不顾她的性命了吗?
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带大你和你兄长,如今已经失去了儿子,在今后,无论是她被凶手杀害,令你痛苦,还是你被凶手抓住,令她无助,都是你们即将要承受的苦难不是吗?
所以,不如安心留在我身边,只要你不跑,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都行,没人敢欺负你们,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比你拖着你娘在外颠沛流离的好?”
一番话落,严铭期盼的看着镜子里,等待回应。
而白希垂着眼眸,静静的盯着桌面,却眸无焦距。
严铭说的话,她全都听进去了,也在思考。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目的而开导她,但他有些话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所以,她愣了好一会才似有妥协的问:“那今后,你真的能做到不干涉我的自由?”
严铭一听,有戏!
那赶紧表示,“真的,但在我大事没完成之前,你出门要女扮男装,因为我目前,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女人。”
嗯?
白希眸子闪了闪,疑惑问他,“为何?”
“因为……”严铭也没打算瞒她,就把自己的秘密稍微改造了一下告诉了她。
白希听完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然后答应:“好,那你说话算话,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不许再对我娘不敬。”
严铭眼睛一亮,心里欢呼雀跃,“好,但你不可以出京城哦,去哪都要告诉我,更不可以逃跑,否则我抓你回来就真藏起来了。”
“行。”
谈话暂且结束,白希很快弄好头发,洗漱完后,和他一起去了外屋吃早膳。
吃完后,她去见她娘,严铭没有阻止,正好他也有事要去处理。
秋鹤苑,母女俩躲在寝房中密谋大事。
“娘,我各种办法都试过了,没用,他油盐不进,所以我决定先稳住他,等他抓住那个凶手后,我们再跑。”
陈琴一听,觉得甚好。
说实话,她确实怕再次遇见那个凶手的,所以,只有待在掌刑司里才最安全。
但是,她又纠结,“那你岂不是还要继续陪他睡觉?”
白希无所谓挑眉,“反正都已经被他睡过了,也不差那几次,就当是暂时他保护咱娘俩的酬谢吧,而且,我即便不答应他,他还是会强睡我,而且还会限制我的自由,甚至都不让我们见面。”
“这个畜生!”陈琴听的是咬牙切齿。
“娘,这段时间你不要出掌刑司,那个变态一定就藏在暗处等着我们出现。”
“好,娘知道了。”
“诶对了……”陈琴忽然想起来,“那医馆怎么办?”
白希默了默,“不用管了,开不了,那一百两银子就当是违约金吧。”
陈琴嘴角一抽,肉疼,但也只能如此了,“行,那接下来,我们就这样待在掌刑司什么也不干了?”
“不然呢?你想去哪?”
“呃……”
“娘……”
白希握住她的手,“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先帮严大人把那个凶手抓住,二是把哥哥的骨灰偷出来,等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我们就想办法跑,跑的远远的,去其他国家生活。”
陈琴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好是好,就是…你哥哥的骨灰能偷出来吗?忠烈园可是有看守的,很严。”
白希有办法,“没事,这几日我出去转转,出高价请盗墓者帮忙。”
“啊?那你出门岂不是有危险?”
“放心,严大人不会让我单独出去的,一定会派人跟着我,既是保护,也是看守。”
陈琴一听,有道理。
“嗯,那好,那你记得交谈的时候要避开侍卫。”
“嗯。”
母女俩的大事谈完,该去找严铭商量抓捕凶手了,二人一起去了司正殿那边。
在一处宅子中,林坤阴沉的躺在床上,手枕着脑袋。
罗东家就坐在他身旁,正在劝他,“阿坤,我们离开京城吧?走的远远的,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别再想着那个女人了,你是斗不过掌刑司的,若被抓住,你不仅得不到那个女人,还会丢了命。”
他现在才知道,林坤抓白希是因为喜欢她,可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嘛!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抓回她,绝不离开。”林坤戾气十足的说道。
一想到白希昨日一整天都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解毒,他就恨不得掏了那男人的肠子。
所以他也后悔,他本来是没打算给白希下合欢露,它知道那玩意儿伤人,毒性不好解除,但他实在被她气不过。
而现在倒好,自己没尝到鲜,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子,他一定要查到此人,杀了他。
想到这里,他立马起来去镜子前作伪装,他要去掌刑司附近转转。
白希和陈琴来到司正殿大门口,被侍卫拦住,说严大人不在里面,两人又只好去了清风苑找人。
却不知,严铭就躺在她们之前交谈的那处屋顶上,正看着天空发呆。
他哪里是去办事?
他是来偷听。
结果就成这样了,眸中黯淡无光,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从她们密谋结束,一直躺到现在,半天都回不了神。
说了那么多,承诺了那么多,搞半天,她还是要跑!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