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小小姐父亲身边的人。”周管家沉着脸,似乎对青芯这样的问话很是不满。
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夜里前堂此刻还亮着一盏灯,却在此刻忽然覆灭。
“可我怎么觉得,你更偏向曾祖母一些!”少女声音清脆,在这静谧的夜空之下,却让听的人冷入骨髓。
黑夜之下,只见一刀如闪电般的鞭子在空中挥舞而过,伴随着青芯那双沾染上血色的瞳孔,向周管家身上甩去。
周管家一改白日里懦弱的神态,向后翻滚而去。圆润的身姿翻滚得没有一丝马虎,脚底像是踩了风火轮般,眨眼间便又闪到青芯的身后。
青芯眉头微皱,暗道不好,下腰而弯错过对方向下劈来的一掌,又双膝跪地划出一段距离后又起身。
“小小姐你这话实为不妥,我既是你父亲派来的,自然也就是你父亲那边的人。你还有什么疑虑,借着此刻我还好说话,通通都问出来。”
青芯心惊,刚刚对方的那一掌,威力无穷,且看她刚没闪时的地面,此刻被劈开一条巴掌大的凹槽。
院落中铺着青砖,硬度可想而知。结结实实挨上一下,骨头都得震碎裂。
“你刚刚的那一遭,是装晕吧?”青芯手中拿着血鞭,对方能在不到半个时辰内自然醒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前吃过解药。
而开始的那一出“曾祖母打周管家”的戏码,是做给她看的。
周管家面容上仍旧带着一番笑意,闻言身形一闪,直接来到青芯跟前。
一指宽的距离,足够让青芯心惊。
对方又是驶来一掌,青芯靠着小巧的身体灵活便捷地跳开半步。
“你说得太过客观,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单看表面的话,实为不妥。”周管家两指向前戳来。
青芯回身踏步身后的房柱之上,借着外力向周管家身后翻空而去。
杀气弥漫,她脚下此刻如灌千斤重的石块,动弹不得。
眼瞧着对方转身,挥舞着两指就要戳向她的双眼。
青芯瞬间闭眼大喊:“你若是现在杀了我!即便不是,也会变成是!”
那横穿而过的两指忽然定格在青芯的眼前,周围弥漫的杀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周管家回归慈祥的笑意。
“本就是无稽之谈的小事,无伤大雅。”他抚摸着青芯的脑袋,就像是猎人在轻抚猎物般。
只要猎物出现反抗的现象,便会直接被击杀。
青芯从未见过周管家出手,便觉得对方是这院落中武力最低,最好拿捏的人。
却不想真动起手来,对方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捏死自己。
像是知道青芯在想着什么,周管家沉声道:“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有些人不出手,那是不屑于出手。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以后还是长点心为好。
在别人那里受了气,也不能随意找个人来撒,万一找的是你惹不起的人呢?
你说是吧?小小姐。”
这一瞬间,分辨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主人家。
周管家也不等青芯做出反应,直接负手往旁边房檐上跳去。
待到周管家离开后,青芯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瞧着手中的血鞭发愣。
片刻后忽然昂头对月,发出苦笑:“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弱的人。”
在山野之上,她称霸王;在青家别院中,她毫不起眼。
一时间,心中涌出一股酸涩感,不禁将脸埋在双臂之间,低语:“妹妹,你现在在哪?”
......
而另外一边,南浅浅几人已经被秘密运往另一个地方,个个五花大绑,扔在一个微暗的密室中。
密室上方点着一盏烛火,像是方便外来人进入查探,而专门设计的。
只听落锁的声音响起,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被关在里头的南浅浅才忽然睁开一只眼,眯着看向外头。
“唉,走了。”
发现外头的人真的走远,她才睁开另一只眼,用胳膊推搡着身旁的几人。
原本昏迷不醒的几人开始幽幽转醒,或者说,压根就没晕。
不是对方的迷药不起作用,而是他们在周管家中途离开前,偷偷吃了解药。
餐桌上的菜是无毒,那飘散的迷魂香也没多大作用,但闻的跟吃的加起来,可就药效大了。
如若不提前吃解药,真的会被药到明日三竿才能苏醒。
最害怕露馅的当属李明枫和李明忠,所以解药压根就没给他们先行分配,怕惹出不必要的乱子。
这会想要再喂他们吃解药,只怕是没手腾出来。
闻着那两个熟睡的声音,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乌依:“咋整?”
其余几人目光纷纷投向南浅浅。
在被关进来之时,他们身上的刀剑可是全被对方搜刮去了。现在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拥有“百宝袋”的南浅浅身上。
李明西:“后娘,你身上不会还带着什么东西吧?”
这进来之前,他们可是明显察觉到,对方直接进行了搜身处理。
南浅浅此刻面对其他人投来的目光,面色涨红道:“这身上是没有了......”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其余几人一脸落寞的神情。
她是能在空间里掏出东西来,只是现在掏的话,难免会遭到更多的“慰问”。
“不过,”一句转折,将众人的目光重新集结过来,南浅浅道,“我身上是没有,别的地方有。”
说罢,南浅浅便朝着边上的乌依稍稍低头,露出发绳下边别着的一根簪子。
“依依,你帮我把发簪拔出来。”
手不方便,这不还有嘴呢吗?
乌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巴凑上去,将别在对方头上的簪子叼下。
南浅浅再咬住发簪的另一头,放在被绑着的双膝中间夹着。
“这只是一个簪子,还是木制的,你别告诉我你要用这个割开绳子啊......”乌依全程盯着南浅浅的动作,有些不看好。
“嘿,姐妹,你得相信我。”南浅浅忽然莞尔一笑,又低下头用嘴咬上发簪的尖端。
这簪子,看上去就是把普通的桃木簪,一头尖一头扁。
此刻的南浅浅,正用膝盖夹着扁的那一头,用牙齿咬住尖的那一头,脑袋往外头扭着。
只听一声“咔嚓”的声音,仿佛是什么断裂的声音,其余几人全都屏住呼吸,眼神发出对她的同情。
诸葛明渊眼中透着心疼道:“浅浅,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拼.....”
南浅浅忽抬起头,活动一下脖子,看向诸葛明渊道:“你说啥?”
众人眼中的怜悯随之消散。
诸葛明渊:“当心,别伤着脖子。”
南浅浅点点头,应允下来:“刚刚那声,说明我已经扭开开关,再转一下就好。”
众人:......
差点以为对方把自己的脖子给扭了。
片刻后,南浅浅将口中的尖端抬起,露出另外一头的面目。
那是一把很小的小刀,就跟那些手术刀般,平常人很难想象这玩意会携在一个木簪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