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墨临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手绢,擦了擦嘴巴后道:“许是最近太多烦心事,吃起菜来才有些食不下咽。”
“这般吗?”李姜儿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不碍事,等处理完这些事情,许就好了。”风墨临安慰着她。
李姜儿这才笑起,将没动几筷子的饭菜,给收回了食盒中。
将食盒盖子盖上后,李姜儿看了一眼窗边被关在笼中的鸟儿,道:“我知道,既然殿下还有诸多事要处理,那我就先下去了。”
风墨临点点头后,李姜儿才带着食盒离开。
走出房间门,将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姜儿便将手中的食盒塞到了枝儿的手中,道:“殿下不爱吃我做的菜,你帮我去倒了吧。”
枝儿拿着食盒,点了点头,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李姜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看着铜镜中那副憔悴的面容,便想起刚刚在书房时看到的画面,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一番。
“李姜儿啊李姜儿,重活一事,又何必苦苦将心再挂与他身上,他真的,就这般值得吗?”李姜儿盯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开始自言自语。
尽管说是这般说,可一想到要离开那个人,心就如刀割般疼痛。
那是她两辈子,最爱的人。
可那个人,似乎没有那么爱自己。
想到这,李姜儿盯着手中的梳子,自嘲地笑了笑。
“烦心事太多?不过是借口罢了。”
“胃口不好,又为何吃得果子?”
李姜儿将梳子放下,搬了张椅子放在窗边,将窗打开后,自己坐了上去。
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清冷的明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爱,低到了尘埃骨子里。
李姜儿在想,如果她不像上辈子那般,安分守己,只守在风墨临的身旁。
以后的自己,会不会更快乐许多?
思及此,李姜儿又在窗边坐了许久,最后从角落的书柜中,拿下了笔墨纸砚。
这是之前风墨临怕她在屋中待着无聊,特意安置的一个小书架,专门放一些初学识的书册。
之前的李姜儿,还会乐此不疲地看着,觉得风墨临是无上的美好。
如今,这份美好,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或许此刻的自己,就跟风墨临养在书房中的鸟儿,没什么区别。
都是深处牢笼之中,别无他样。
“我知道你想要些什么,我给你便是。”李姜儿将手中的墨磨好,喃喃自语道。
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皇子们争夺得最激烈。
李姜儿拿起笔,沾上些墨水,开始在铺开的纸面上落下字来。
她本身是不识字的,但上辈子为了做好一国之后,琴棋书画再苦再累,她也逐一学了个遍。
只为了,能在那个高墙之中,做配得上他的存在。
重来一次,她现在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累了。
本想着挽回那人的心,也随着那人逐渐冷淡的姿态,变得淡了。
将信写完,再借着烛火烘干。
李姜儿用一块干的墨块,压在了信的中间。
转身便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第二日。
枝儿欲要叫李姜儿起来刷牙洗漱,却没听到里头人的回话声。
推门进去一瞧,哪儿还有人。
只是桌面上,多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阿临收”。
“殿下!”
枝儿拿着信来找风墨临的时候,风墨临才刚起身,进行洗漱。
瞧见枝儿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免皱眉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枝儿手中捏着信封,面上因为跑得着急,有些发红。
“殿下,李姑娘她……”
“她怎么了?”没等枝儿说完,风墨临便打断了她的话。
“她留下一封信,人不见了。”枝儿将手中的信递出。
风墨临将信接过,看了一眼枝儿道:“你们先下去。”
枝儿和其他伺候风墨临洗漱的丫鬟领命退下,顺便将门也给关上了。
等到人都走后,风墨临才打开信封。
里面有两张纸,还有一张地图。
信上写着:
“阿临: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阿临,遇见你,我很高兴。
仍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迷迷糊糊间连话都说不清,却轻易地对我许了诺言。
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所以,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虑后,我决定,离开你。
我知道,你的出现,并非偶然。
你只是想要找到那张藏宝的地图。
没错,地图确实是在我身上,你想要,我便给你。
之前的那张地图是假的,这张才是真的。
原谅我,我不想再过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了。
这次我离开,或许以后再也不能相见,还请你自珍重。
姜儿”
看完这封信后,风墨临才在最后一页,看到了那张真的地图。
风墨临将地图打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的地点后,忽然便大笑开来。
笑着笑着,他忽然又跌坐到床上,看着窗口的方向,道:“白岩。”
“刷——”的一声。
白岩从屋外开门进来,站在风墨临的身侧。
“殿下,你喊我?”
风墨临抬起头,将手中的信封塞到了他手中,道:“你帮我看看,她写的这是什么意思。”
白岩看着手中的信件,就像是看到烫手山芋般,一不小心将其掉到了地上。
“殿下,属下不识字!”白岩说得一本正经。
天知道,此刻他的内心中有多慌。
自家殿下让自己看李姑娘给他写的信,这不是在测试他是什么?
“少来!你识不识字我还不知道啊?捡起来,好好看看。”风墨临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双脚挪回床上,脑袋靠在床柱子上,等着白岩给自己回话。
白岩知道搪塞不过去,只能老实地将掉在地上的纸捡起,面上带着痛苦面具道:“殿下,你这不是在为难属下吗?属下一介武夫,哪懂你们这种儿女私情啊?”
风墨临抬眼瞪他,道:“跟我身边的就你最机灵些,麻溜的,让你看你就看!别唧唧歪歪的!”
白岩被怼,只能认命地看起了信来。
他这是被抓来当调解情绪的工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