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男子面容憔悴,但完全阻挡不了对方面上那股刚毅兼柔的气息,瞧着也算是赏心悦目。
熟睡中的男子眼睫微动,黎十三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眼中满是戒备。
安启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是来照顾小十三的。
或许是太过疲惫,什么时候眯上的眼也不知道。
安启年只觉得脸上被人戳了戳,随后便直接坐直了身子来,看着床上坐起的黎十三大喊道:“小十三!”
黎十三被他这么一吼也给愣住了,随后应了一声:“我在。”
脸上那不知所措的神情,瞧着不像是装出来的,像是被真吓到了。
安启宁伸手握住黎十三的肩膀,眼中满是喜悦的神色,随后便起身将人一把抱在自己的怀中,道:“你总算是醒来。”
“还好你醒了。”
黎十三虽然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但她还是想安慰他。
“我......睡了很久吗?”
“足足三天。”
“对了,已经过去三天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安启年这才想到重点,忙松开抱着黎十三的双手,直视对方的眼睛。
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黎十三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个陌生人般,说不出的拘谨。
“我都行。”黎十三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总不能待人以没有名字相称。
“你,不记得我了?”安启宁呆呆地松开握着黎十三肩膀的手,跌坐回凳子上。
“我应该记得你吗?”
随着这句话问出,安启宁忽然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开始低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不记得,哈哈哈哈,不记得好啊,不记得。”
面对眼前人疯魔般的状态,黎十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
“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安启宁停止笑意,做着最后的试探。
黎十三接这话倒是很快:“我是黎十三啊。”
“那你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我居住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还认不认识......诸葛明渊?”安启宁盯着黎十三的双眼,像是怕错过任何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
“那是谁?”
“杀手堂的堂主,你忘记了?”
黎十三眉头依旧皱了皱道:“堂主不是姓南吗?你到底是哪个长老门下的?为何我之前从没见过你?新来的?”
这下轮到安启宁沉默了。
之后,安启宁去给黎十三弄了些吃食,随后便继续听黎十三絮絮叨叨地讲着。
其中,安启宁还问了黎十三来到这个地方的前因后果。
得到的结果,无疑跟之前讲过的过往差不多,只不过,这个故事里,唯独少了自己跟诸葛明渊。
以此,安启宁算是肯定,黎十三是自己,将有关自己跟诸葛明渊之间的记忆,给封存了起来。
不愿提起,也不愿打开。
这对伤心过度的黎十三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当然,对于安启宁来说,也算是美事一桩。
“你原来是五长老门下的啊,比我长一岁,那我便叫你安师兄吧。”
“好。”
“安师兄,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会这么疼?”
“你与我去溪水河畔边游玩,不慎摔下岩石,摔伤的。是我没看好你,怪我。”安启宁张口扯了个谎言。
“没事,师父自小便说我是缺心眼儿,我自己摔也是常有的事,怎么能怪你呢。”
“怪我,是我没照看好你。”
安启宁给黎十三喂食新煮出来的清粥,边喂,边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拭嘴角。
这一举动,引得黎十三频频发笑。
安启年盯着眼前这个面容上重新充满光芒的女子,眉眼弯弯,不知不觉间,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不管以后她会不会想起,至少现下,她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乌依与普尔斯已经来到了花国的边界处,两人伪装成普通人的模样,轻而易举便进了花国。
花国边境的城池名唤桑都城,守备还算森严。
不过花国历代都不是以兵力而闻名,而是由财富文明。
花国在四个国家中,是财富的象征。
也算是为了制衡其他三国的存在,首都为天洛城。
而此次乌依来花国,是因为某个老头突发的急召。
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老地方,那里已经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只见他坐在一个湖畔的旁边,正悠闲自在地钓鱼。
乌依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上空抛了抛,随后便要奋力地扔入到那水中去,想要将那老头所钓的鱼吓跑。
却不想,老者也随手捡起了脚下的一颗石子,在乌依的石子扔过来的一刹那,向上一弹,直接将乌依的石子给打落到了边上的一棵树中间,穿出一个洞来。
“师父。”
乌依知道自己被发现,嘿嘿地笑着向老者靠近,却在剩下五步之遥时,骤然被一阵强风给阻挡了去路。
老者还在老神在在地钓鱼,乌依靠近不得,只能在原地坐了下来,等待老者将鱼钓上。
这似乎成了祖孙两人之间的默契,这中途,谁也没再吭声。
普尔斯一直都守在两人的外围,进不到这个区域中。
天已经发冷,依稀只见出来的阳光,却不见太阳。
即便是有光,也不暖。
乌依百无聊赖,只能数边上的树还带着几张树叶。
在低声数到地“十七”的时候,忽闻水声响起,鱼上钩了。
老者将鱼钓起,放在一旁早备好的鱼框中后,又将一个鱼饵挂入钩中,将钩子甩出,重新钓鱼。
乌依瞧着老者的这一顿操作,只觉得心累。
她一个好动的人,在这陪一个老头子钓鱼,坐了两个时辰。
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要疯。
乌依起身,跟老者说道:“师父,你找我回来不是说有急事吗?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急事啊?”
老者刚闭上的眼,此刻睁开,转头瞪了乌依一眼,依旧不说话,转回头自顾自地钓鱼。
乌依气馁,但谁让对方是自己师父呢。
“师父,我饿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钓吧,我要去进食了。”乌依说罢,便打算轻手轻脚地离开。
“你若是离开,便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