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叶凝双,忍不住附和道:“殿下,端王殿下的猜测不无道理,妾身以为,誉王殿下的嫌疑最大。”
君凌睿点了点头,“当时,我负责将灾银运回县衙,是六弟留在山寨断后的,追风寨的四当家的说过,另外一半灾银牵扯到朝中的一位大人物。”
君凌睿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大人物,和誉王宣王他们脱不了关系。
否则,他们刚回到县衙,追风寨却无缘无故失火了?
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凑巧了?
君凌澈不由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誉王他们如此草菅人命,孤定要严查这件事,为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讨回公道。”
入夜时分,月光徐徐升起,挂在了夜空中。
房间内,君凌澈坐在床榻上,褪去了上衣,叶凝双坐在他的身侧,正在为他换药包扎。
“殿下,都说了你的伤口不能感染,现在倒好,又裂开了。”叶凝双语气中,夹杂了一丝责备。
君凌澈无奈地笑了笑:“双儿,莫要怪孤,当时情况紧急,哪顾得上这些。”
叶凝双轻轻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殿下,公务固然重要,可你也不能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日后可不许这样了。”
君凌澈握住她的手:“有双儿在,孤定当注意。”
叶凝双脸颊微红,继续专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双儿,此次追风寨失火一事,你怎么看?”君凌澈皱起眉头,神色忧虑。
叶凝双沉思了一下,悠悠开口::“这背后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实在令人胆寒。也不知道,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儿,叶凝双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她让萧子陵留下,就是担心誉王使诈,他也好暗中观察,随时与她联系。
不曾想,都过去两天了,萧子陵还没传来消息,她这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安。
“双儿放心,你表哥定会平安无事,孤已经命疾风墨羽他们去寻了。”
君凌澈伸手,拍了拍叶凝双的手背,以示安慰。
这时,门外传来了响声。
晚秋的声音传来,“殿下,娘娘,疾风侍卫回来了。”
闻言,君凌澈毫不犹豫道:“让他进来。”
疾风推开房门,便走了进来,朝着君凌澈和叶凝双拱了拱手,“殿下,娘娘。”
君凌澈见叶凝双已经替自己包扎好了伤口,便拿起外袍披在了身上,这才问道:“孤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
“殿下,追风寨已烧成一片废墟,现场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还有不少尸体。”疾风神色凝重地说道。
“可曾发现萧子陵的踪迹?”叶凝双急忙问道。
疾风摇了摇头:“未曾发现萧公子。”
叶凝双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君凌澈沉思片刻,说道:“继续追查,一定要找到萧子陵,还有那另一半灾银的下落。”
“是!”疾风领命再次离开。
疾风走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叶凝双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殿下,表哥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君凌澈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双儿,莫要太过担心,萧子陵吉人自有天相。”
叶凝双靠在君凌澈怀里,微微点头,眼中却仍有掩饰不住的焦虑。
“殿下,这一切太过蹊跷,仿佛有人在背后精心布局。”叶凝双抬起头,看向君凌澈。
君凌澈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孤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可如今誉王嫌疑最大,我们该如何应对?”叶凝双问道。
君凌澈思索片刻,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揭露他的罪行。”
叶凝双听了后,微微皱眉,“妾身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双儿有何妙计?”
“要想让誉王殿下彻底露出马脚,便得让他相信,殿下伤势过重,已经无力回天。届时,他必定会派人来打探虚实,若是得知殿下还没有死,必定会在殿下的膳食上动些手脚。”
听到叶凝双的话,君凌澈皱了皱眉,“双儿的意思是,让孤装病,好让誉王主动出击?”
叶凝双点了点头,笑道:“这招叫做,引蛇出洞。”
君凌澈沉思片刻,说道:“此计虽妙,但也有风险。若被誉王察觉,恐怕会更加危险。”
叶凝双眼神坚定:“殿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我们安排周密,定能让誉王露出破绽。”
君凌澈点了点头:“双儿所言有理,那此事便需仔细谋划一番。首先,要让府中的人严守秘密,不可走漏风声。”
叶凝双应道:“妾身明白,定当嘱咐下去。”
“其次,还需安排可信之人在暗中监视,以防誉王有其他动作。”君凌澈继续说道。
叶凝双思索片刻:“殿下,不如让端王殿下负责此事,他是殿下的兄长,也是你的心腹,只需要陪我们演一出戏,想必端王殿下定能胜任。”
君凌澈赞同道:“甚好。双儿,此次若能成功揪出誉王的罪行,你当记首功。”
叶凝双嗔怪道:“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妾身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殿下。”
君凌澈轻抚她的脸庞:“有双儿在,孤甚感欣慰。”
月光如水,洒在屋内,映照在两人的身上。
此时,一家客栈中,林慕枫将受伤昏迷的萧子陵,带到了客栈,还给他请了一名大夫。
“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
“这位公子伤势严重,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又经历了一场大火,还能奇迹般的活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摸了一把胡须之后,缓缓说道。
林慕枫皱起眉头,说道:“多谢大夫,还请您务必开些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
大夫点了点头,开好药方交给林慕枫便离开了。
林慕枫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萧子陵,心中满是愧疚和愤怒。
“萧公子,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一定会为追风寨报仇的。”林慕枫暗暗发誓。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林慕枫警惕地走到窗边查看,只见一群官兵正在街上盘问过往行人。
他心中一紧,莫非是誉王的人在追查他的下落?
此时,誉王负手而立,不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情颇为焦急。
过了一会儿,他的亲信便回来了,双手抱拳:“王爷……”
“怎么样?找到林慕枫了吗?他也是追风寨的人,还是林霸天的义子,保不齐他也知道本王与山匪勾结一事。”
亲信摇了摇头,“回王爷,尚未找到,据说,这林慕枫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太子殿下受伤的那家医馆。之后,便没有人再见过他了。”
听到这话,誉王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恶狠狠道:“继续找!本王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是,属下明白。”亲信应罢,转身欲走。
“等等。”誉王叫住他,“太子回来了吗?他那边有何动静?”誉王突然想到什么,不由问道。
“已经回来了,据说,太子受伤严重,还在房间里休养,叶良娣不让任何人探望。”
闻言,誉王不由蹙着眉头,“不就被砍了一刀,有这么严重?”
“或许,那刀上被人淬了毒,也说不定。”亲信抬起头来,看了誉王一眼,小心翼翼道。
誉王冷哼一声:“派人去打探清楚,本王倒要看看,他是真伤还是假伤。”
亲信连忙应道:“是,王爷。”
誉王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但愿他就此一命呜呼,省得本王动手。”
另一边,叶凝双正在嘱咐府中的下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殿下受伤之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下人们纷纷低头应是。
叶凝双回到房间,看到君凌澈正坐在桌前沉思。
“殿下,妾身已经安排妥当了。”叶凝双说道。
君凌澈点了点头:“嗯,做得好。只是不知这誉王会上当否。”
叶凝双宽慰道:“殿下放心,只要我们做得逼真,他定会有所行动。”
此时,誉王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正悄悄靠近太子的房间。
叶凝双与君凌澈对视了一眼,连忙将他按倒在床。
君凌澈快速地闭上眼睛,叶凝双便立马趴在他的身上,痛哭流涕起来,“殿下,你快醒醒啊!你若是再不醒,妾身该如何是好啊?”
“殿下,你可千万不能死,妾身不能没有你啊!”
叶凝双演的特别逼真,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躺在床上的君凌澈,差一点就要信了,她是真的舍不得他死。
就在这时,窗外的探子听到屋内叶凝双的哭声,心中暗喜,悄悄离开了,回去向誉王禀报。
誉王听了探子的描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哼,看来君凌澈这次伤的挺严重的。”
“王爷,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亲信问道。
誉王沉思片刻,说道:“先按兵不动,本王要亲自过去确认一下,君凌澈是否身中奇毒。”
而太子的房间内,叶凝双见探子已走,停止了哭泣,起身看向君凌澈。
“殿下,想来誉王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叶凝双说道。
君凌澈微微睁开眼睛:“嗯,我们需小心应对。”
随后,君凌澈的目光,落在了叶凝双眼角的泪痕上。
他伸手,不由替她擦拭掉,“双儿刚刚,可是真的在担心孤,所以哭了?”
她哭了吗?哦,她装的。
狗太子不会以为,她是真的担心他一命呜呼了吧?
呵,他想多了,她担心的只有她自己。
见叶凝双不说话,君凌澈动情地抚上她的脸颊,“双儿,若是孤真的有一天死了,你会为孤难过吗?”
叶凝双内心:“不会。”
叶凝双在想,若是梦里的叶凝双死了,君凌澈会为她难过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若是会为她难过,他就不会在城墙上选择了他的太子妃,而她却暴尸荒野,三天三夜无人替她收尸。
想到这儿,叶凝双心中冷笑,虽然君凌澈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但她并不会因此爱上他。
她很清醒,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就是虚妄,根本不值一提。
她要的,始终是君凌澈可以带给她权利。
“双儿?”见叶凝双一脸木讷地看着他,君凌澈皱了皱眉,神情不解。
叶凝双回过神来,淡淡一笑,不由岔开话题,“殿下,你是妾身的天,是未来的天子,您不会死的。”
君凌澈看着叶凝双的笑容,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失落,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说道:“但愿如双儿所言。”
昱日,清晨。
客栈中,林慕枫守了萧子陵一夜,还给他喂了药,自己打了一个地铺睡觉。
见天已经亮了,林慕枫决定去县衙一趟,想方设法与叶凝双取得联系。
太子房间内,君凌澈将君凌睿和宋菀叫了过来,商讨如何让誉王露出马脚一事。
“殿下,非要如此吗?”
“是啊!这般试探誉王,恐怕对殿下不利。”
“孤心意已决。”君凌澈已经决定以身犯险,引蛇出洞,让誉王自己上钩。
“既如此,那我们只能配合殿下,演完这一出戏了。”君凌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几人又仔细商议了一番细节,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而另一边,林慕枫乔装打扮一番后,悄悄来到了县衙附近。他四处观察,寻找着与叶凝双联系的机会。
此时,誉王也准备前往太子房间,一探究竟。
誉王来到太子房间,要求探望太子。
叶凝双一脸悲戚地拦住他:“誉王,殿下如今昏迷不醒,实在不宜见客。”
誉王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本王只是关心太子皇兄的伤势,叶良娣莫要阻拦。”
叶凝双强忍着泪水:“誉王,妾身也是为了殿下的病情着想,还望王爷体谅。”
誉王不顾阻拦,强行向太子房间走去。
房间内,君凌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誉王走近,仔细观察着君凌澈的状态,心中暗自揣测。
就在这时,君凌睿匆匆赶来:“六弟,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殿下需要静养。”
誉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皇兄,我也是担心太子殿下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