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然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把头往后挪了挪,角度抬高了几分,使得范修明的唇落在她的额头。
范修明维持着低头不动的姿势,唇角勾起笑意。
伸手托起崔书然的后脑勺,让她仰视的力道都落在自己的掌心。
崔书然刚开始酸痛的脖子立刻舒服了很多,她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她喜欢修明哥对于自己的这种小心翼翼的呵护。
这种小细节,都是他对于自己在乎的表现。
“修明哥,你头再低一下。”
见范修明的唇脱离了自己的额头,崔书然用略带娇嗔的声音发起要求。
范修明闻言,头歪了一下,然后乖乖的又低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对方的眼中,包含着各自的神情。
见范修明的脸离自己还有十厘米的距离,崔书然再次开口。
“再低一点。”
“好!”
低沉的嗓音一口答应下来。
范修明将头慢慢的往下移动,直至他的鼻尖近到可以碰上崔书然的鼻尖。
崔书然笑容越发狡黠。
她再次动了一下,鼻尖和范修明的鼻尖碰撞在一起,她又故意用鼻尖来回的从范修明的鼻尖擦拭而过。
两人的鼻尖因为力的作用,轻微的颤抖着。
崔书然眼底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而范修明一直就低着头,纵容着她。
陪着小朋友玩她喜欢的游戏。
“然然,玩够了吧,你这样长时间仰着头,脖子会难受的。”
眼见三分钟过去,某个小孩还没有玩够这幼稚的碰鼻子游戏,范修明担心占了上风,忍不住出言阻止起来。
崔书然嘴巴嘟努起来,然后猝不及防的亲上了范修明的嘴角。
一触即离,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崔书然的后脑勺从范修明的掌心脱离,从仰视变成了正常的状态。
见某人耍玩赖就跑,范修明失笑,眼中氤氲着柔情。
“脖子痛吗?我给你揉揉。”
他温柔的询问着崔书然。
崔书然点头。
范修明就知道他用仰视的姿势那么久,脖子肯定会难受,“你侧一下身。”
等崔书然将头转过去,范修明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颈肩处,力道恰到好处的开始了按摩。
他的手法十分的轻柔,每一次的按压都不会让崔书然有不舒服的感觉。
崔书然被他按摩的技巧给征服了。
“嗯。”
因为太过舒服,崔书然轻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更轻松起来。
范修明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
“这里呢?”范修明凑到崔书然的耳边轻声问道,指尖在崔书然下巴的位置摩擦打圈。
崔书然半闭着眼,享受着他温柔的服务,还不忘说着自己的诉求,“肩膀再多按几下。”
房间的氛围越发温馨起来。
……
崔书然比预产期提前一周发动起来。
她刚发觉羊水破了,就被送进了VIp产房。
全程医护人员寸步不离的守在产房里,确保她的平安生产。
崔书然是早上发动的,当时的范修明正准备看着崔书然吃完早餐后就去公司。
早餐吃到一半,她就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然后一脸平静的告诉范修明,自己可能要生了。
范修明顿时脑袋空空起来,过了很久,看到崔书然脸上痛苦的神情,他才意识到崔书然这句话的意思。
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要不是护士进来,告诉他要把人转移进产房,他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等崔书然被推进产房的时候,范修明也准备进去。
护士已经给他拿了一套防护服,让他换上后才能进去。
结果他换好衣服,刚进去两分钟,就被崔书然赶了出来。
崔书然并不希望范修明亲眼看着自己分娩,她知道分娩的时候,自己肯定会很痛,到时候控制不住疼痛的呻吟,她不愿意自己痛苦的模样被他看见。
崔书然知道,他要是看见自己痛苦的样子,他心里会更痛苦,他会内疚没有照顾好自己。
可生这个宝宝,是自己一意孤行求来的,又不是修明哥的错。
崔书然刚开始的宫缩并没有很频繁,所以她的疼痛也还可以忍受。
可在她以为很快宝宝就能生出来的时候,医生温柔地做完检查后,告诉她一切正常,刚刚开了二指,距离真正的生产还得很久,轻柔的声音鼓励她放松,并指导着崔书然如何正常的呼吸。
时间一点点流逝,崔书然的宫缩也越来越频繁,宫缩的疼痛也越来越强烈,她死死的咬着唇,不敢发出痛苦的声音,因为她知道,一门之隔,有人在担心自己。
汗水早已浸透崔书然的每一个发丝,而频繁的宫缩带来的痛苦让她几乎没办法呼吸。
她一直努力去聆听耳边医生护士的嘱咐,在心里告诉自己:崔书然,你快做一个妈妈了,你要勇敢起来,没事的,不疼......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产房外的范修明从刚开始的还算镇定,在时间的流逝中,人变得越来越急躁。
每当产房里的护士出来,他就焦急的问一遍怎么样了?
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回答,范太太身体状况正常,至于孩子出来还得需要时间。
等孟自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范修明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踱步,他的双手紧握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不停地张望着产房的动静。
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孟自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他远远的看着那手术中的灯牌,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也跟着冒出冷汗。
他掩饰住自己眼底的焦急,努力让自己的状态不是那么的明显,才走了过去。
“老二,弟妹怎么样?”
范修明看到孟自,苦笑的摇头。
“然然已经进去四个小时了,医生说距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
进去的时间越长,外面的范修明心就越不安。
然然不让他进产房,他又不能亲眼看见然然现在的状态,心里只能把不安放大,人也越来越焦躁。
他无数次的想进去产房陪崔书然,可每次手放在产房的门把手上,就能回想起崔书然的声音。
“修明哥,你要在外面等我,不许失言!”
要推门的手也就无力的放了下去。
“孟哥,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心里过于担忧,哪怕是和好兄弟说话,他脸上都没办法恢复平静。
孟自放在背后的手握成了拳头,“你在群里说弟妹要临盆了,然后我和老三发的消息等不到你的回复,我们心里自然也担忧弟妹的情况。”
“老三在外地赶不回来,我就先过来陪你。”
“弟妹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我来给老三回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