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块被榨干的残渣，很难想象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血液已经被洛云汐挥发了，只剩下这令人反胃的恶臭肉块。
至于刘志为什么陷入了这样癫狂状态……
少年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自己对仙法一窍不通，只能等会儿问一下洛云汐。
实在不行的话就去翻一下那本残卷，但还是尽量少看一些为妙。
毕竟这东西绝不能让楚暮雨那家伙知道……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说来也很是奇怪……穿越到这具身体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原本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是天外之人所导致的无法修仙。
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自己单纯没天赋罢了……
或者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没有根骨，求不了道，成不了仙。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像柳寒城这样的凡人还有许多。
天下二十四州也不见得全部都是洛云汐这等天才。
相反应该是普通人多一些，起码这样少年心里才好受一点。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少女默默的走了进来，额头上残留着血痕，脸上却面无表情。
尽管是修仙之人，但肉体也终究是凡胎，在没成仙之前，谁也经不起那样磕头。
洛云汐经不起。
柳寒城也受不起。
“不错……还知道敲门。”
“……”
“说吧……到底是什么差事让我们家的洛云汐求一个体弱多病的凡人。”
“……”
“别当哑巴……不然我很难办的。”
“……到时候再说……可以吗？”
很细的声音，和那正常的女孩一样。
这么轻柔的语气，让柳寒城不禁也感到一丝意外。
在此之前。
光是一个照面就已经令不少人望而却步的她，满脸都透露着闲人免进的气息。
从刚才毫不犹豫地杀死刘志就可以看出来，她对于所有与自己无关的人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杀死他们几乎没有负罪感，像是捏死一只虫子那么简单。
………
空气中又沉默了许久。
还是少年发问。
“关于成仙的事对吧？”
“……”
“都说了多少遍，楚暮雨都办不到 我怎么可能做到？”
“她说你可以……”
“你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但是我想活着……”
“那我有什么好处？陪你去玩命？”
“……”
“就算楚暮雨打算把所有人炼魂，到时候我也早就命不久矣……”
“……”
“我有感觉自己可能只剩下不到十个月的时间。”
“别骗我！？”
洛云汐的双眸之中，白瞳急剧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淡漠的少年。
“我猜的。”
“你是得了绝症吗？”
“应该不是，总之大概就是天要亡我 ，命数已尽了吧。”
…………
其实柳寒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大限将至。
身体状态也不算很差。
虽然体虚多病，也不可能就突然染上恶疾。
就算是绝症楚暮雨也能把自己救回来。
但要是因果之类的东西要他死的话倒也没有办法。
只能随它去了。
………
很早开始，少年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
因为那本残卷是有限的。
估摸着大概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就全部写完了。
到时候自己也应该要上路了。
据推断，残卷上面的字迹很熟悉，与之前还没有穿越过来的他写的有几分相似。
由于换了一具身体，加上原本的主人可能不是怎么会写字，导致总是有点别扭，不是那么神似。
………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之后，可以推断这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柳寒城写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时间回档导致。
毕竟自己是穿越者，总得有点金手指吧。
十个月之后就代表着另一个柳寒城并没有继续写下去，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当然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死了。
之前不管是“小凶”“大凶”自己都熬过来了，就连三年前的“极凶”也没有领盒饭。
另一个世界的他同样很争气，硬是度过了这么多的难关。
但就是命这么硬的一个人，有一天突然没有继续写了……
那么答案也就显而易见。
…………
空气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洛云汐脸上的惊愕神情仍然没有退散。“这么多年我对你的话总是无理由支持，但这次我真的无法理解。”
少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无所谓，信不信也没有多大意义，实在不行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这不好笑。”洛云汐很严肃的看着柳寒城。
“放心，我答应过得事绝对会做到。”
“现在先不管这件事……但是你是真的要死了吗？”
少女仍然在质疑这是否是柳寒城为了欺诈她而捏造的托词。
“很高兴你会这么担心我，但是没有必要这么激动吧？”
等洛云汐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的手已然落在少年的肩上，且脸庞相距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抱歉，有点失态了。”
“哈哈哈……其实也没有多大事。”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评价。”
“当然，我也并非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
“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这就是最大的转机。”
“……”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
“可以。”
听闻事情尚有转机，洛云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除非迫不得已，少年的性命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
…………
“对了，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东西吗？”
柳寒城面露嫌弃地指了指那干枯的肉块，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厌恶。
似乎就像那扬州不知名的船坊上面的歌姬一样，指着不远处一条恶犬，嫌弃又不敢靠近。
少女见他那娇滴滴样子也不免暗自吐槽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你是真的矫情……”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倒反天罡。
现在的他可是有多重buff加身，洛云汐也只能迁就着，不去理论。
“大概是控尸散……”
“听不懂……”
“便是将人杀掉，把这东西塞入其口中，须臾之间便化为一具腐尸，再将仇人的贴身衣物置于其前，最后它便会顺着气味去寻找源头。”
“这是之前书上的解释，师父要求背的。”
“所以……它就给我干家里来了？”
“看样子好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