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富在这个桌子上转悠转悠,那边看看,最终还是站在了齐顾泽对面,“咱们来一把?”
“奶狙来一把。”
本以为齐顾泽会赢了,但哪里知道齐顾泽输了个天翻地覆,徐月淮欲哭无泪,“刚刚咱们还有二百两白银呢,真金白银啊!”
徐月淮心疼极了。
那银子来之不易啊,但现如今呢?
就被这么轻而易举断送了。
反而是齐顾泽,抿唇淡淡一笑,那笑被面具遮住了,对方看不到,徐月淮也看不到。
担心齐顾泽会继续输,徐月淮当即抓住了他手腕,“咱们适可而止吧,再这么下去可真要完蛋了。”
“不……”
齐顾泽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文钱。
“咱们还有一文钱呢。”
事情运作到这里,徐月淮算是明白了。
他眼里依旧燃烧着自信的光芒。
想必又要故技重施了。
一切不出预料。
“握着一文钱,倘若输了,我夫人也送了给你做小妾,怎么样呢?”蒋明富也是色中饿鬼,固然看不到徐月淮面貌,但却心知肚明,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暖床那是很好的。
二来,对方自打和自己赌博开始就没有赢过一次。
这让他明白对方是个门外汉。
“一言为定?”
“这是赌坊,自然是一言九鼎,就算我耍赖,想必掌柜也不会让我轻易离开,你要是敢,你接招就好,要是不敢,回家去吧。”
这激将法很快刺激到了蒋明富。
蒋明富摸一摸下巴,“有什么不敢的,赌吧。”
蒋明富满意为自己会赢,却哪里知道这赌局才刚刚开始他就吃亏了,第一把就输了 五十两白银。
徐月淮还担心蒋明富会看出端倪,预判到齐顾泽的预判,明白了齐顾泽那欲擒故纵的战术而退出游戏。
但哪里知晓,事情压根和她预想的不同。
现实是……蒋明富尽管已输了两把,但却抖擞精神,“卷土重来就好,谁怕谁啊。”
“还有两把了,你尽力而为吧。”
齐顾泽看向蒋明富。
蒋明富第二把又输了,徐月淮真想劝一下,咱要不成就算了吧。
但蒋明富非要继续下去。
第二把又输了个精光。
第三把如是。
齐顾泽看向对面的失败者,蒋明富已身无分文,眼睛比兔子还红,冷冷道:“谁怕谁啊,咱们继续,继续。”
“继续?你还有什么呢?”
“到这帝京,我赚了一些钱,对了,”蒋明富哈哈笑,“我还有一个别院和一个酒店呢,都压给你。”
齐顾泽点点下巴。
徐月淮算是明白了。
等蒋明富离开,徐月淮这才说:“咱们算不算乘虚而入啊?是不是有点不英雄了?”
“你和他讲什么君子之道,对付起来咱们,他可是丝毫不客气的。”徐月淮唯唯连声。
没有等许久,蒋明富就去而复返了。
如今没了周琼华的耳提面命,蒋明富彻底放飞自我,今晚大起大落几次,让蒋明富已存了翻本的心思。
他看向对面的齐顾泽。
“咱们不如就玩儿几把大的。”
“多大呢?”
得偿所愿。
他求之不得呢。
蒋明富冷笑,乜斜对面的两人,“三局来定输赢吧,如果我输了,这地契是你的了,酒楼也是你的。”
“无怨无悔,可不要到时候死乞白赖啊。”
“找掌柜的做见证就好。”蒋明富看向齐顾泽。
齐顾泽点点头,“我需要下注什么?”
其实他早看出来了,蒋明富是想要将他吃干抹净的。
对面的蒋明富已急不可耐,“我需要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身上的所有钱都是赌注,最主要的,你输了还需送我白银五百,怎么样?”
这的确是豪赌了。
就连掌柜的和旁观者都开始起哄,“面具男,你这伪君子,你究竟是敢不敢啊?”
“要是敢,咱们做见证,将来他要是不给你店铺,我们找官差解决。”
“面具男,只怕你还舍不得自家的小娘子呢,嘻嘻嘻。”
众人哄堂大笑。
徐月淮没说话。
齐顾泽淡淡的笑了,“那就请诸位大开眼界了,今日这回死送上门的买卖,我不做对不住自己个儿。”
齐顾泽抓了竹筒,“先礼后兵,你先来吧。”
将竹筒送到了对面。
他们玩儿的是最传统也最简单容易上手的赌局,比大小。
蒋明富担心这道具是有问题的,自己个儿检查了一次,甚至于还让站在背后的旁观者也都认真检查过了,这才翻白眼,斜睨一下齐顾泽。
“礼尚往来,你先来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齐顾泽抓了竹筒,很快将骰子弄到了里头,他微微摇晃一下。
再一下。
徐月淮看的清楚,齐顾泽的手震动了一下,耳朵颤了颤,然后他将竹筒落下,为公平起见,掌柜的自己个儿靠近。
“那我就开了,诸位。”
“开吧,我们都急不可耐想要看看了。”
大家起哄。
掌柜的打开,想不到里头是三个六。
掌柜的红光满面,宣布道:“三六十八点,最大点。这位,到您了。”
局势酝酿到这里,蒋明富只有一个办法能战胜齐顾泽,那就是自己也能投出十八点。
一旦持平,他将会为自己争取一次翻盘的机会。
只要把握得当,依旧可以反败为胜。
他深呼吸一下,将竹筒在手中摇晃,落下后,掌柜的准备开启。
“可有反悔?”在没打开之前,还可以再来一次两次。
但显然蒋明富是没有更改的计划。
“开吧。”
打开一看,两个一一个三。
“五个点。”掌柜的唏嘘,“第一把,庄家赢。”
齐顾泽面无表情,徐月淮却喜气洋洋,一把将对面金银珠宝都弄到了自己面前,大约蒋明富想不到自己会输,当即心浮气躁,“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老天,我走狗屎运了,再来一把。”
众人都以为人家会适可而止,却哪里知道蒋明富越挫越勇,非要再来一次。
“刚刚比了最大,这一次不如就最小,你意下如何?”
作为庄家,齐顾泽稳操胜券,这等小把戏在多年之前他就研究的滚瓜烂熟了,从竹筒内壁发出的撞击声,齐顾泽就知点数为多少,还需要怎么调整。
至于蒋明富,他纯粹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