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手机铃声,像一道划破死寂夜空的闪电,突兀地在车内响起。这铃声好似一把尖锐的手术刀,直直地划开了我和沈泽成之间那层紧绷的沉默,让我们的神经瞬间被恐惧与不安紧紧缠绕。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沈泽成裤兜里不停震动的手机吸引。
当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沈明成”的名字时,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在刹那间变得急促而沉重,手指不自觉地死死抓紧了座椅的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嵌入那坚硬的皮革之中。
沈泽成几乎在同一时刻注意到了来电,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前倾,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无情地泄露了他内心深处极度的紧张。
我们彼此对视一眼,无需任何言语交流,便已深深明白,孩子在沈明成手中,这个电话至关重要,稍有不慎激怒对方,后果将不堪设想。沈泽成深吸一口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压抑即将喷发的火山,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恐惧。随后,他向我轻轻点头,示意我接听电话。
我颤抖着伸出手,那只手仿佛不属于自己,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好几秒。
这短短的几秒,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煎熬难耐,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缓缓按下接听键并打开外放。
“喂?”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在这安静得近乎诡异的车内格外清晰,那声音里的恐惧与不安,如同涟漪般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是我,沈明成!”电话那头传来沈明成带着哭腔的急切呼喊,声音里满是慌乱与恐惧,仿佛一只被困在绝境中的困兽,“你的儿子安安得病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我心上,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手脚变得冰凉刺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失控地尖叫,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那尖锐的声线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空间,划破整个世界,这是一个母亲在面对孩子生命威胁时最本能的嘶吼。
沈泽成的手猛地一抖,方向盘不受控制地跟着偏了一下,车身在马路上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好似绝望的哀号,差点撞上旁边的车。
后面的车愤怒地按响喇叭,可此刻我们哪有心思理会,满心满眼只有电话那头关于安安的消息。“安安到底怎么了?”
沈泽成竭力稳住情绪,大声问道,他的声音也微微发颤,那是努力压抑着的恐惧与焦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挣扎。
“安安得了急性白血病,现在必须马上进行骨髓移植!”
沈明成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刃,割碎了我们最后的理智防线,让我们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耳边只剩下沈泽成惊慌失措的呼喊和汽车的嘈杂声,随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刺鼻的消毒水味率先钻进鼻腔,那股味道辛辣而刺鼻,瞬间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白色的墙壁、刺眼的灯光,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异世界。
妈妈守在床边,她的眼睛红肿,像熟透的桃子,布满血丝的双眼写满了疲惫与担忧。“妈,安安呢?安安怎么样了?”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急切的眼神望着妈妈,眼神里写满了对答案的渴望,仿佛妈妈就是我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妈妈连忙按住我,声音带着哽咽:“孩子,你先别激动,安安在医院,医生正在想办法。”听到妈妈的话,我稍稍安心了一些,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那种不安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内心,让我坐立难安。
“沈泽成呢?他去哪儿了?”
我顾不上自己,心急如焚地追问,此刻,我迫切地需要沈泽成在身边,一起面对这可怕的局面。我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只有沈泽成能给我一丝温暖和希望,能让我在这无尽的恐惧中找到一丝慰藉。
“泽成去找沈明成了,他说一定会救安安的。你先安心养病,别着急。”
妈妈轻抚我的额头,试图让我平静。可我怎么能平静?我的孩子正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我心急如焚,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我的心被焦虑和担忧填满,仿佛要爆炸一般,那种痛苦和折磨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我等不及了,伸手拿过旁边的手机,拨通沈泽成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每一声铃声都像是在我心里敲打着,让我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就在我以为无人接听时,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泽成,你在哪?”
是徐清雅!我的心猛地一沉,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我和徐清雅之间的过往,就像一团乱麻,此刻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翻腾。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为什么会接沈泽成的电话?“徐清雅,你怎么会接沈泽成的电话?他在哪?安安怎么样了?”我一连串发问,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噬咬,那种滋味难以言表。
“你先别着急,沈泽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安安情况危急,我们正在联系合适的骨髓配型。”徐清雅的声音故作平静,可我还是听出了她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