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钰拿出白子,分别放在周围八个星位处,又拿出黑子放在中间星位以及黑子与白子相连的中心处。
“会下吗?来一局。”
方钰捻起白子落入棋盘,江雪也将手中黑子落下,阳光洒下,为两人镀起一层金光。
棋盘上的厮杀格外焦灼,方钰饶有兴趣地撑着脑袋,捻起白子。
“这阵法,就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一招一式暗藏杀机。就比如,你这一角想要突破,可我的子落下你终究逃不出我的包围。”
方钰手中棋子落下,妄图逃出包围的黑子尽数落入包围圈,难逃生天。
“阵石为子,灵力为盘,一招一式,其中的变化尽数落在你的眼中,你可以清晰的看到黑子的行动,阵石变换,黑子还有路可逃吗?”
一局完毕,黑子被杀的片甲不留。
江雪丢下手中棋子“不下了,师叔这棋实在是变化莫测。”
方钰也扔掉手中棋子,捧着脸笑看“对于阵法可有什么思绪?”
江雪摇了摇头。方钰伸个懒腰,看向周围的花海“不如我为你布个阵,你亲自感受一下阵法的变化?”
“布阵?可师叔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方钰撅嘴“天下万物,皆可做棋子,何时何地都可做棋盘。”
“那,就请师叔赐教。”
方钰起身,手中灵力细细流出,花瓣飞舞,片刻间,灵线交织,花瓣落入。
江雪只觉眼前没任何变化,唯一就是方钰不见了踪影。
“小师侄,阵法已成,好好想一下方才的棋局,走出师叔我为你布下的迷阵吧!”
方钰腾空而起,眼前一切收入眼底。
只见江雪定定站在原地,良久,迈出了第一步。
脚步落下,周围荡起涟漪,方钰笑了。
“不愧是被选中的人,这冰雪聪明的样子,真令人喜爱呐。”
“前辈?您怎么在这站着?”
庄龙身子一跃,来到屋顶。
“你的玉瓶炼完了?”
庄龙嘿嘿一笑,献宝似的掏出两只玉瓶“炼好了,杂质相比以前少了不少。”
方钰惊讶,以她的判断,他想要短时间内进步,怎么也得两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不过几天,就有了质的突破,这也是个天才?!
拐人的心蠢蠢欲动了。
“你,真的没有师父教导?”
庄龙收起玉瓶“没有,在下穷书生一个,怎么会拜得起师父。”
“你家,还有什么人?”
庄龙身形一顿,略微思考后道“家中人丁单薄,只有父母和一个年幼的妹妹。”
方钰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这孩子,家里没几口人,看着穿着打扮,想必也是吃苦的。
不过这手,这脸,怎么看着有点像娇养的呢?真奇怪。
“我倒是知道……算了。”
方钰拐人的心在想起被困在后山的师兄,又放了下去。
收回去做什么,又无人教导,就连师兄已经收的徒弟,此时也只能翻看师兄的手稿学习。
唉。
“前辈想说什么?”
方钰摆摆手“没什么,合作愉快。”
庄龙荡开的笑容,犹如冬天的暖阳,脸颊上两个酒窝平添几分可爱。
“合作愉快。”
方钰看向地面,江雪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看来,是有所感悟了。
“这是?”
“玩迷宫呢,你要不要来试试?”
庄龙微微惊讶,他看得出来,这是阵法。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会的,要么是大宗门,要么就是世家,这前辈和江雪的关系,想必是大宗门的人。
大宗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在下不懂阵法。”
方钰看了庄龙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看出来是阵法。
那花园被她移了位,本身就很像迷宫,被加入阵法后,就同迷宫别无二致了。
“无妨,只是个迷宫而已,娱乐的玩具。”
庄龙嘴角微抽,这么大的阵法,只是个玩具?
谈话间,江雪又走了三分之一,很接近出口了。
方钰眼中笑意满满,天才,妖孽!哈哈哈哈,幸得她慧眼识珠,早早收入门中,若是落入别处,她得痛心死。
庄龙看得一时兴起,被勾起了兴趣,目光灼灼。
方钰注意到庄龙神情,抬脚一踹,顷刻间,庄龙落入阵法。
方钰抬起手,随意撒下几片花瓣,阵法变幻。
而阵内的人,毫不知情。
“诶呀,睡个美美的午觉。”
就地躺下,合上眼,陷入美梦。
……
玉华山。
“方钰”坐在地上,周围摆满了玉瓶,成堆的丹药东倒西歪。
伤得最轻的几个亲传,来回忙碌着。
“师父,这些丹药还不够吗?”
“方钰”摇摇头“够了。”
“那您为何还在炼?”他们都快把丹峰的草药薅光了。
“若是等丹华师兄醒来,就没法用丹峰的草药了。”
方钰念叨那草药,念叨了几世,这难得的机会,她就来代替方钰感受一下吧。
谁让那家伙不打声招呼就顿悟的,没关系,她们是一体的,谁炼都一样。
姜清念无语的摇了摇头,有时候,师父真的像个小孩子。
丹峰。
高隐脸色黝黑的站在药田边,旁边是负责药田的弟子,愁眉苦脸,生无可恋。
“师兄,那些亲传实在是太可恶了,三师叔的弟子还好点,懂得草药,其他的上手就是直接拔。
“你看看,地里那些残缺的草药根系,他们简直!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这么多草药?”
高隐不禁想起那日的白光,轰鸣的雷声,和突然消失的众长老。
他记得三年前,也见过似曾相识的一幕。雷声阵阵,长老们突然不见。
他彼时在师父的丹房里炼丹,转眼师父就消失不见。
雷声消失后,师父满身是伤地回来,还叮嘱他不要声张。
整个宗门只知道,他们的三师叔在后山渡劫,诸位长老前去护法,只感叹这位三师叔,真是受宠。
甚至有弟子偷偷传,玉华山表面看似最受宠的,是小师叔,但那都是推出来的障眼法,实际上最受宠的是他们三师叔。
知道内情的弟子都是长老的心腹,皆被嘱咐过不可声张,于是那流言传的凶险,也没人出来辟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