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了一声,烛洵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想过对方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但忘了大罗金仙上面还有境界。
但看在对方动作时把手垫在他脑后的份上……
烛洵一向吃软不吃硬。
“阿屿,我的机缘可能和你有关。”轻笑着,他试图掰开薛屿的手指。
“不想笑可以不笑。”放开了烛洵,薛屿无视了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闪身进了晶体墙隐匿了起来。
“能映像的地方我都能出现。”
看似动作潇洒,烛洵却未忽视他泛着薄红的耳尖。
他的机缘好像有点可爱。
——
“情况如何?”晶体镜中的人哪见半点的羞意。
【上钩了。】白团子默默回道,看着迷宫外的烛洵唇角微勾着。
完了,他主人又栽了。
“他只是有些感兴趣。”还不至于白团子想得那么厉害。薛屿一看就知道这厮在想什么,“他的机缘确实是在白夜川吧。”
没记错的话,世界线在这里很随意地提了一句,并且点名道姓了就是八荒阴阳镜。
【就你啊。】
“就我哈?”薛屿听白团子带着屑味的语气,第一时间好像把它归为了挑衅,报复性地“拍”了一下它的头。
【我说就你啊,就你——你是他的机缘!!!】白团子被弄得炸毛了。
“啊,对不起~”好似才反应过来,薛屿双手合十抱歉道。
他妈的薛老狗。
白团子暗搓搓算计着,打算哪天报复回去。
“喂,别乱想了,你主人要走了。”随手再拍了它一下,白团子的头也跟着一歪。
【姓薛的。】它怒了,但它不能怒,于是撤回了。
因为现在薛老狗还顶着烛洵的脸。【你难道没自己的脸吗?】
“我不要脸你又不是不知道。”姓薛的完全不知道脸是个什么东西。
指腹轻轻贴在晶体内壁摩挲,冰凉的触感并未让薛屿感到难耐,反而使他心中的执念更加清楚明晰。
要脸能追老婆吗?
并不知道自己被晶体镜内的视线锁定着,莫名地,烛洵却感到了指腹一阵冰凉。
垂眸凝了片刻修长匀称的手指,烛洵深色的瞳中闪过一瞬的疑惑,抿唇并未多想信步离去。
————
白夜川大半个月时间过去了,烛洵走到哪,薛屿跟到哪。
“薛屿。”烛洵唤了一声。
晶体化的紫竹林中一片寂静。
“阿屿。”又唤了几声,烛洵放下手中晶莹剔透的杯盏。
“什么事?”
这样的交流这些天都重复着。
有时候就是喊两声名字,并未有其他的话语或是后续。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的存在。
轻打了个哈欠,薛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微微倾身,双手自然从后轻搭在他的前颈,还碰了碰他胸前饰品的挂绳。
“别靠我这么近。”这些天这家伙的举动越来越放肆,烛洵有些不自在道,指尖却好似不小心碰到了挂绳处的那抹滚烫。
烛洵手指轻轻拨动,薛屿却先一步地退开了。
不知道是因为某人指尖的动作,还是身后人的退却,挂绳牵引着的细铃微微颤动着。
若即若离的铃声是长明灯不断跃动着的灯芯。
明灭难辨,却细碎作响。
“你怎么又变成我的样子了。”
“我喜欢。”
你的神情、样貌,乃至整个灵魂,我都喜欢。
正如他之前所言,薛屿这家伙可能会出现在所有能映像的地方。
晶体中,水洼里,或者茶盏中,都有可能。
“猜猜这次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这个话题似乎已然成了他们之间的情趣。
“我身后的晶体地面?”
“错了。”
“不猜了。”但烛洵并不以为他们之间需要存在过多的情趣。
虽是机缘,但若是要让他破无情道可不行。
若将他所修的道看作茶茗,机缘也只能算是茶点,总不可能占大头。
这些天他有些太放任对方了。
“继续。”镜中灵灰色的眸中带着半抹委屈。
茶点既然已经送到嘴边了也不能不吃。
“天上的晶化云?”
“不是。”拉长了尾调,薛屿佯装失望。
“不猜了。”烛洵绝对不是因为怕一直猜不着才不猜的。
“露水。旁边花瓣上的露水。”
闻言烛洵随意一瞥,看到了那许是新冒出来的还未完全晶体化的小花。
娇艳欲滴。
想必晶体化后也是十分可人。
刚这么想着,他就见薛屿摘下了一片算是为数不多的花瓣放在了唇瓣上。
一时不知道是那花色撩人,还是轻咬花瓣的唇更动人。
“嗯?”
“这花是可食用的。”
“直接吃?”见他吃得起劲,烛洵不说好奇还是有些假的。
“还有其他吃法,鲜花酱、鲜花饼……”看着被摘下花瓣后还未来得及枯萎晶体就已经逐渐蔓延上去的花枝,薛屿眸色暗了片刻,随即食指抵唇,唇角轻轻勾起,“或者,你想怎么吃,仙尊大人?”
甜腻的汁水味在空间中渐渐弥散开来,无意间,他看见了薛屿被花汁染色了的指尖。
“仙尊大人?”
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他的镜中灵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称呼他的。
一般都是要作妖了。
他看见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带着自己几乎从未对人露出过的神情。
诱惑?这就是诱惑吧,这明摆着就是诱惑吧。
这该是从一位无情道的修者脸上看到的吗?
至少他以前对着水镜练习的时候是没试过的。
莫名的羞耻蔓上心头,烛洵的呼吸重了几分,下意识将视线移开了。
这不对……
在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见面前人神色微敛,好似刚才自己所见是一番错觉一般。
应该是错觉吧……那种暗示的引诱怎么可能从一个清冷自持的仙尊身上看到。
烛洵自己都没发现,他似乎已经代入了。
刚想松口气,他又见顶着自己脸的镜中灵微微蹙眉,冷着脸舔了一下指尖的花汁。
嘶……
烛洵似乎能感觉到花汁的甜涩。
这不对劲……
这真的很不对劲……
烛洵眸中闪过一瞬的恍惚,羞意超过一切情绪占据了首位。
“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
薛屿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无情道会有这种强烈的情感。
“哦对了,”逐步向他走近,男人眼眸含笑,看似随意却步步紧逼,最终也是褪去爱人的皮囊,回归了真实的自己。
如果说他做过的事,那确实还是有的。
“八荒阴阳镜,找了一段时间,你的机缘应该是我的本体吧?”薛屿轻咬着花瓣凑近。
花汁的涩意与甜腻交织在烛洵的鼻宇间,他思绪清明但也无路可退。
“天意难测。”机缘的想要与否我自己也能决定。轻笑了声,薄唇若有似无地轻触着花瓣,烛洵轻笑平视面前人深沉的眸。
明明并未吞食花枝,他仍然能感觉到嘴中甜涩的味道,身体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奇了怪了。
还未想通,却见面前人就不再犹豫,倾身上来覆住了自己的唇。
真正体验过,才能完全地放下。
抱着“以身殉道”的想法,烛洵闭上了眼。
花汁棉涩的味道在口中漫开。
仙尊想他对这类可食用花卉的理解更加透彻了。
他未经情事,只能任由薛屿带动自己。
艳色的花汁从二人交合处流下,在他的白袍上留下点点痕迹。
睫羽轻颤着,薛屿看着双眸微阖放任自己的仙尊,眸中餍足与贪婪交替翻涌,他愈发收紧了环着他腰身的手。
他从未告诉仙尊,镜中灵还可以与人共感。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与烛洵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