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阿加雷斯哼着小曲进了圣祠开始一天的祷告。
恶魔真的能沉下心来吗?
圣祠中,薛屿听着一众人的祷告,十分容易地从中抽出了独属阿加雷斯的声音。
“新神会在接受神只的时候被身上的魔种完全侵蚀。”
这是他的祷告,语气十分的虔诚。
哈。
恶毒的诅咒伴随着脑海中白团子的电子木鱼声音不断重复着,试图把薛屿割裂开来。
于是他直接把白团子关小黑屋里了,而清晨的整个祷告,新神似乎都不在状态。
即使有净化剂,魔种的残余仍对他有一定的影响。
一般情况下,恶魔以慕强为胜。而薛屿这些天的魔种也带有这个特性,而周围就存在最强大的恶魔。
阿加雷斯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薛屿能明显感觉到的是,这颗魔种的慕强似乎并不是侧重于“仰慕”的“仰”。
而更倾向于“慕”……
瞅见阿加雷斯无辜的表情,薛屿用食指玩了玩左耳的红宝石耳坠。
晨光从花窗撒下,一时不知道是那枚红宝石耳坠耀眼,还是恶魔掩在黑眸之下的猩瞳更为灼目。
————
“大人,西北分廷传来消息,说那边疫病肆虐,需要大人亲自去赐福体恤民情……”
正午灼热,背光下大主教的面色难以明辨。
“那便启程吧。”停下手中的动作,新神移步走下圣祠,正好看见了一旁好整以暇的某人。“随行的就阿加雷斯一人即可。”
您。阿加雷斯事不关己的表情一僵,停滞一瞬后就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怎么不带那阿萨克一起去?他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看似随意开口,恶魔眼底带着察觉不到的兴味。
“他不适合去。”瞥了一眼身侧人,薛屿上了马车。
“那我就适合了?”在某些方面有自知之明的阿加雷斯直接抬手挡住了放下来的帘子,不顾周围神侍震惊的目光一跃而上马车,坐到了新神的旁边。
似乎又在某些方面没那么有自知之明了。
送行队里的阿萨克都看呆了。
这也是有利于自己渎神的行动吗?
对身侧人的行为视而不见,见他落座好后新神向外示意启程。
“带你去是怕你在神山闹事。”
得了,阿加雷斯心中刚升起来的小火花又被浇灭了。
——
因为是赈灾,这次的随行人员十分少,甚至可以用稀稀拉拉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中途遇上了同样去西北抵御黑暗植株侵蚀的特斯亚公国队列,于是两队人便同行前去。
明面上特斯亚公国是打着路上互相有个照应的幌子,实则是想见一见这位新神到底是何等人物。
因为接客被迫离开马车的阿加雷斯十分不悦地听着车内的两尊大佛踢皮球互相吹嘘。
虚伪至极。
“但孟薇尔殿下可要注意身边人了。”
本来和和气气地,马车内温和的氛围因为薛屿这句话气温骤降。
“大人何出此言?”不疑神明言语有假,带队的孟薇尔公主追问道,英气的眉轻轻蹙起。
“王权争斗,本来是吾不应插足的领域。”薛屿摇了摇头,点到为止。
所以,不可说也。
知道神明的为难之处,孟薇尔公主欠身致谢,沉默地回到自己的行阵。
“你这又是为何呢?”回到马车内,阿加雷斯看着新神似乎为孟薇尔祈祷了一下,捏起了一颗青提,十分不懂。
“你是孟薇尔公主的亲戚吗?”
“不是啊。”
“那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也算是挺难得的,他竟然听到了新神阴阳怪气。
“但我和你有关系……”语气带着落寞,阿加雷斯如一条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我们有什么关系?”拍开了恶魔想要蹭上来的尾巴,神明手中的攻击魔法蓄势待发,“死敌吗?”
“也算关系嘛。”
“再这样你就滚下去。”
闻言恶魔嘴角一撇,悄悄调动着恶魔气息触动魔种残余。
“你……”尾指被恶魔勾住,神明平日淡漠的声音颤了颤。
但他无法动弹,打心底也不想阻止他的动作。
“猜猜我在你梦里看到了什么?”
十分放肆地捏住面前人的下巴,恶魔眨了眨眼,看似十分的纯良。
“明明在梦里你可不是这样的。”
即使未听到薛屿的回答,阿加雷斯语气仍然带着调笑。
“总不可能是真的对阿萨克的吧?”十分好笑地开口,恶魔却见面前人神色一顿又恢复了原样。
“不会吧,真是对那小绿茶的?”
语气未变,恶魔捏着男人下巴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想要从神明平淡的表情中得到什么。
“与你何干?”淡淡的气息洒在他的虎口处,神明最终开口。
“与我何干?”阿加雷斯气笑了,但确实,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按照”0号系统的指示完成任务。
“可是他的灵魂现在在我手上,”见神明瞳孔微微放大,他缓缓靠近,声色喑哑,“这又与你何干?”
炽意随阿加雷斯的气息烧上薛屿的侧脸,他沉默地看着恶魔含住了他略带凉意的嘴唇,感受着自己的唇被吮吸起来。
平淡却压迫着。
恶魔深红的心形瞳孔不知什么情况却显现了出来,看向神明深蓝色眸子时带上了几分肆意的挑衅。
恶魔的尾巴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他拿灵魂和你做什么了?”
间隙中,薛屿微喘着气靠在椅背上,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腿上的恶魔,一手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腰肢上。
尾巴……就这样吧。
“他想要渎神。”目光滞留在神明随马车行进不断摇晃的耳坠,顺从本心地,阿加雷斯低头含住了冰冷的宝石,“你应该知道他的心思吧?”
面前的新神可不傻。
“知道又如何,但这是不可能的。”
嘴唇若有似无地接触着,阿加雷斯蹭了蹭他的鼻子,想在对视中从他眼底看出些什么。
“所以和他的交易里,我只答应了帮助渎神,并未承诺是他会渎神。”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手指绕着薛屿胸前的一点按压打转。
“你说,我要是渎神了,是不是也算完成了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