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枳的兴奋让时聿打压地彻底冷静下来。
桑枳:“时律,我有个问题?”
“嗯!”时聿到底还是喝了咖啡,再怎么样,他都觉得比外面的好喝。
桑枳:“您为什么觉得,我上去那样说,陈之熠就一定会和我们签约!”
时聿抬头看向她:“如果有人问你,我的工作内容或者关于我和客户之间的一些事情,你会怎么样?”
桑枳:“当然不会说了,该有的职业素养还是应该具备的。”
时聿看着她,片刻后,桑枳恍然:“我知道了!谢谢时律!”
时律仰靠着椅背:“说说看,你知道什么啦?”
桑枳:“陈之熠是个严谨和用人要求很高的人,程璐能在他身边待了近三年,那她就不能会是一个能随便将工作机密乱说的人,老板在哪,几点签约,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
即使我送了她一份昂贵的礼物,她也不应该会这么失职的!”
时聿被她叨絮叨地头晕,“好了,以后别这么缺心眼就行。还有,既然你已经签下了东森,买礼物的钱,从你提成里扣,出去吧!”
桑枳转身后,撇了撇嘴,回了自己的小工位。在时聿看来,桑枳在业务上专业能力是优秀于同期那批人的,可在人情世故和猜测人心上,到底还是太嫩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桑枳要一直忙东森收购的事情了,舒静请假了,她也没多在意。
隔了两天去东森办事,在路上遇到了舒静,她脸上淤青明显,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得,桑枳急着离开,只让她好好休养,也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日子忙碌充实,桑枳每天都在进步,除了自己的事情,仍要听时聿的吩咐。
东森的收购案进展顺利,投资款可转债的建议,得到了大多收购方尤其是奇石资本的支持,最终完美收官。
桑枳算是真正拿下了自己人生第一个客户,当然,整个过程中时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到底最初从中作梗的自己人是谁?桑枳并不知道,她也曾侧面和程璐打听过,一无所获。不过想着同事存在竞争也正常,便不再纠结这件事。
可时聿并没让这件事过去,只是不动声色。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桑枳除了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外,对时聿也有了一本较为完善的“使用说明书”,按上面的操作,她基本上不会惹到大魔王,或者让大魔王没理由找茬。
不过,她还是加了一项工作任务,那就是时聿应酬喝酒时,她要做司机。
时聿本来有司机老宋,是个退伍军人,人实诚负责。但他以洁癖为由,不喜欢老宋进他家,更别提让其他代驾坐他车了。
桑枳就成了那个可以开他的车,将他送进家的助理。不过时聿从不让桑枳陪她应酬,都是到点给她打电话来接人,或者干脆让她在车里等。
这一点,桑枳觉得比邻居王芷宁幸运一些,虽然领导是个奇葩的大魔王,但至少不会像王芷宁领导那样,让她在酒桌上应酬。
时聿的网越织越大,桑枳越钻越深。
慢慢地,时聿的公寓里有了很多桑枳准备的东西,解酒药,蜂蜜,保温杯,还有本应该只出现在律所的咖啡豆等。
这些对桑枳,都是出于本能的准备,她可不敢对大魔王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最大的愿望依然是摆脱大魔王,最好能成为周浩那样的律师。
近来,时聿又有些阴晴不定,经常找茬,不过好在桑枳“使用说明”在手,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一天,她和时聿出门办事,路上时聿接到一个电话,直接去了医院。桑枳在车里等,很久之后,她看到一个男人黑着脸地拉着凌萱来了停车场。
桑枳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和时聿打架上热搜的那个外交官。
她和凌萱都看到对方,他们走后,时聿气急败坏地上了车,桑枳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很快,桑枳有了和凌萱接触的机会。
桑枳帮时聿给凌萱送过几次东西,但凌萱只是淡淡地表示感谢,再无其他。不过凌萱对她印象不错,桑枳借机和凌萱加了好友。
她爸爸是老师,年轻时常年带毕业班,熬夜加班是常态,心脏不太好,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明显。桑枳想着,等爸爸下次来京北,可以来阜外检查一下。
不过,两人加了好友后第一次联系,是因一次外交圈的宴会,当天时聿跟着凌远山来应酬,桑枳在车里等着做司机。
结果,她收到了时聿的信息,让她拍一段东西。接着就是时聿和尉澹在停车场针锋相对,桑枳没拍什么,而是直接通知了凌萱。
凌萱很快下来将尉澹带走了,时聿对桑枳大发脾气,斥责她办事不利。桑枳这次大着胆子说出了,时聿的做法是不对的,他奚落尉澹想借凌萱父亲上位,其实他也一样,他根本不爱凌萱,而且凌萱也不喜欢他。
那次她知道自己触碰了时聿的逆鳞,也做好了被他开掉的准备,但时聿没那么做,只是和她冷战了几天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再后来,他们那天一早飞机要出差,时聿前一晚住在爷爷奶奶家。天没亮,桑枳和司机老宋去接时聿。
他们到的时候,时聿站在门口,望向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张灯结彩很热闹,那天凌萱结婚。
时聿没什么情绪,离开时很干脆,上了车就开始工作。
桑枳在车上,有意无意地看向时聿。
时聿:“有这个时间打量我,不如多做做功课。到时候掉链子,就做回实习生继续打杂。”
在时聿眼中,桑枳似乎永远都是他身边的实习生,就是转正了,也能将你打回原形。
桑枳却有些看不懂时聿对凌萱的感情,他对她周到体贴,她结婚了,他也看不出多伤心。
很多年后,桑枳才明白,能让时聿做到周到体贴,已经很难了,因为他根本不会也不愿意,花时间去了解一个人。
桑枳曾一度觉得,时聿是那种命好到连爱都不需要的人,所以他不懂爱,更不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