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
布凡掷出了玉石棋盘。
它很坚硬,足以挡下这致命一击。布凡几次大战,清楚这一点。故而,他时时防备,从不将玉石棋盘用作进攻手段,反倒作为保命手段。
“呼……”刹那,天地凝滞如一。
万事万物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鬣狗的瞳孔在转,见到了半空发光的玉石棋盘。
它正与自己的武器相碰……
“啪嗒!”鬣狗看清了棋局,意念操控着白子,在棋盘上落子,落点正中央。哗……一切恢复正常。短弯刀磕在玉石棋盘上,发出一道强劲气浪,当即碎裂成几块,一同掉在了地上。
“我…我……怎么了?”
鬣狗无力跌倒在地,望着天空。
“你…我不杀你……等死吧!”
布凡颤抖着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鬣狗近前,蹲下取了唤风珠,便将昏迷的呼延琸,搀扶着离开了。他没有杀鬣狗,因他无再多力气。再者,云梦泽内,不缺强大野兽,鬣狗必死无疑。
“呼……”天空出现猛禽身影。
“不…不…救救我……”
看见那猛禽模样,鬣狗挣扎起来,向布凡求救。奈何,对方不搭理他。他也只能自救……
而被重创的他,如何躲得过猛禽?
“嗦嗦……”
然而,猛禽拂过半空,却是未敢下来,享受鬣狗这么一顿大餐。因为,它看见了蚁群。那黑压压的小黑蚁,一片接着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不…不要啊……”鬣狗痛苦挣扎。
蚁群爬上了他的身体,开始撕咬。那万蚁噬心的剧痛感,让他如同遭遇凌迟。小黑蚁的进食速度慢了下来,似乎不急于将他迅速吃掉。
而这,就是蚁后下的命令。
布凡放过鬣狗,不代表蚁后放过。他不想杀的人,蚁后来杀。这就是它的忠诚所在。
……
某处山洞中。
“我……我这是在哪?”
呼延琸醒来,摇了摇脑袋,将那份昏沉散去。她打量起四周环境来,发现身处山洞,不远处有一人,背对着她,侍弄着一堆篝火。
“给。这是我织的藤衣。”
“将就着穿吧。”布凡背对着她,后退过来,将一件紧凑的藤蔓织就的衣裳,递给了她。
他没有偷看她,对她很尊重。
“谢了。”呼延琸轻轻一笑,对他表示感谢。此刻,她认识到布凡这人还不错,是一个谦谦君子,不占人便宜。换作他人,她可能就危险了。
毕竟谁都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
“穿之前,先去里边的泉水,沐浴一下吧。至少可以洗去那股血腥味。”布凡提醒一句。
“也好。”呼延琸照他所做。
进入洞内的山泉,那泉水之清凉,让她打了个寒颤。不过,她并非心志不坚之人,那点寒冷习惯以后,也不再冻人。清洗了一下身体,她并未匆匆穿上藤衣,而是观察不远处的布凡。
“他似乎有心事……”
呼延琸发现,布凡在侍弄烤兔,眉头不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似乎遇到了麻烦……
想起他冲冠一怒为自己,她泪流……
许久以来,除了家人,似乎没有一个异性,为她这么拼过命。他那身破烂的衣服,忧郁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她。纵然他也受了重伤,依旧将自己相救,这份恩情,她呼延琸一定会报。
“你为什么不笑?”呼延琸问。
“笑?”布凡回神过来,出于礼貌没有看她,“以前的我,或许会笑。因我的实力又变强了。”
“今朝的我,不过一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为什么这样说?”
“凡是修真者,无不为自身实力变强而喜。而你从武者境踏入修真境,不过十几天时间,旁人未有你这般幸运。你为什么,作一副愁苦状?”
呼延琸不理解,“行尸走肉”何意。
“无意识的活着,如活死人一般,可不就是行尸走肉吗?好了,不说了。过来吃烤兔吧。”
布凡无奈笑了笑,应付过去。
“哗啦……”呼延琸穿上藤衣,来到篝火前,汲取温暖。她一袭黑色长发,耷拉在肩头,多么靓丽漂亮,可布凡看了她一眼,似乎未感惊艳。
“给。”布凡将半只兔子递给她。
“我怀疑,告诉你如何成为修真者,是我一个错误的想法。”吃着兔肉,呼延琸注视着布凡。
“错与对,何必计较那么认真?”
布凡不以为然,“每一条道路,都有它要到达的终点。每一种选择,都有它要承受的代价。世界是公平的,它从不让一方过于强大,一方过于弱小。错与对,不过是人们片面的评价。”
“我们还未到达终点,不知真理……”
“你尽说文邹邹的大道理……”
呼延琸嘟囔一句,大口吃着烤肉。她最不喜欢别人讲大道理了。难道世人都那么蠢吗?
“呵呵。也是。”
布凡轻轻一笑,赞同她的看法,“死书读得多了,不下地干活,那也是无用功。读书这回事,越读越傻,越读越麻木,越难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你理想那么远大吗?”
呼延琸对他这话,不太相信。
“也没那么远大。”布凡摇摇头,将剩余的兔肉一口干了,骨头嚼碎咽了下去,“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做起来却万分难。对了,你可知道云梦泽的出口在哪儿?我不想在这待太久。”
“唤风珠,你拿到手没?”
呼延琸未正面回答,转而问唤风珠的事,似乎在她看来,那种宝物要比回去更重要。
“拿到了?咋了?”布凡不解。
“你的任务倒是完成了,我的任务可有些难喽……”呼延琸吃完兔肉,拍了拍手。所幸,布凡及时踏入了引气境,稍加休息几天,等实力有所恢复,她的任务想来不会太难,应该也能完成。
“你的任务是什么?”布凡问。
“寻找【黑曜石】,交给上头,然后许我作进入国安。”呼延琸一言道出此行目的。白媛委派布凡同行,想来是那黑耀石,并不容易得到。
可武者境的他,能给她什么助力?
所幸,他没辜负她的期望,只用十余天时间踏入引气境。得到那黑耀石,两人应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