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高空中，白染和西莉亚并排飞行，冷冽的风吹拂着她的面庞。白染的猫耳轻轻抖动，捕捉着西莉亚每一句话中的信息。
西莉亚的飞行速度其实很轻易就能超过白染，她在配合着白染的速度。
“所以你是说......造成南部地区永夜的原因是天神？”
白染从西莉亚口中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不得不说，这个去过很多地方旅行的黄铜龙确实见多识广，虽然嘴有些碎，但是白染也受益匪浅，她并不讨厌这条萍水相逢的巨龙。
西莉亚那巨大的黄铜色龙头转向白染，“噢，当然啦，亲爱的！只有高天的众神才有这般神奇的伟力！那边的情况就像是字面意思上的......啊，你应该知道吧，它的全名，黑夜神域，就和字面意思一样，那里是受夜之女神神力影响的土地。。”
中央大陆的南部区域，从进入永夜范畴开始，统一被称之为“黑夜神域”。
白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夜之女神......她的信徒很多吗？”
西莉亚张开双翼，激动地在空中翻了个身，“哦，确实很多！黑夜女神是最古老、最强大的神只之一。传说她掌管着夜晚、梦境和秘密。很多人认为她是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但也有人害怕她带来的黑暗。”
白染追问，“那么，为什么她会选择在南部地区创造永夜呢？这对那里的居民有什么影响？”
西莉亚稍微收敛了一下兴奋的情绪，认真地思索了一会，“这个问题可不简单，亲爱的。有很多传说和理论呢。有人说是因为那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神战，夜之女神为了保护她的信徒而施展了永夜魔法。也有人说那里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需要永夜来掩盖。”
“至于影响......嗯，那里的生态系统已经完全适应了永夜环境。植物、动物，甚至是人类，都进化出了在黑暗中生存的能力。我听说那里的城市总是灯火通明，而且魔法的使用非常普遍。”
白染发现天神的信仰分布有些奇怪，她在佩里佩提亚发现了诸多神教势力参杂在一起，但是貌似又有类似黑夜神域这样整个区域都有统一信仰的存在。
不过哈基米不是之前就待在永夜之城诺克隆恩吗？当地人还给她搭建了龙宫，肯定有不少古龙信徒，哈基米这算不算是撬了黑夜女神的墙角？
古龙要是能和天神起冲突，白染举双手支持。
“那其他神只对此有什么看法吗？他们不会觉得这影响了世界的平衡吗？”
“哦，神只们的想法谁能猜得透呢？不过据我所知，其他天神教派似乎并不怎么干涉这件事。可能是因为那片区域本就是夜之女神的领域吧。但是，我听说圣教廷一直在试图向那个地区传播他们的信仰，虽然进展不是很顺利。”
圣教廷啊，说到这里白染倒是又想起了这个势力。
黑夜神域这样在法米纳来之前有着统一信仰的区域，但是这个圣教廷就更让白染感到奇怪了。
这相当于一个天神教派直接自成一国，圣教廷本身既是一个天神的信仰教派，也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且无论是从主持圣女选举和勇者封赐来看，圣教廷无疑可以视作天神教派的象征，它一定是势力最大的那个。
白染在佩里佩提亚时已经收集清楚了相关线索，圣教廷代表的神被称作“全能之神”。
那么在接收了阿比斯的记忆后，白染觉得这个全能之神极大概率就是那白王，那个在大断层展开的，属于塞拉和天神最后一次死斗的战役中，突然成为了白王彻底颠覆战局的家伙。
过去了那么多年，又有庞大信仰的加持......也不知道这个白王如今会有多强。
不过没关系，白染并不急于求成，现在还是先完成自己的阶段性目标，找到达贡之神力，并确认这个世界中是否还存在其他魔神的遗物。
“你懂的真的很多，龙族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噢，亲爱的，相比你们，我只是活得比较久而已......有些精灵的见识都远超于我，别看我这样，我在同族里还算是挺年轻的。”
白染似有所感地竖起耳朵，凝视着下方翻腾的浓烟。“下面是什么情况？”
西莉亚那巨大的龙头微微低垂，龙的竖瞳穿透云层，仔细观察着地面的状况。她的鼻孔微张，似乎在嗅闻空气中的味道。
“噢，”西莉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习以为常，“战乱，这貌似在人类的国度中并不稀奇？”
白染起了兴趣，“你能看清楚是什么样的战争吗？是哪些势力在交战？”
西莉亚轻轻摇了摇头，鳞片在渐暗的天色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从这个高度很难分辨具体的旗帜或徽章。但是，”她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看起来像是两支正规军在交战，不像是叛乱或者强盗袭击。”
那有点可惜了，听到是两支正规军，白染心中暗叹一口气，她还想着如果有一方是能名正言顺收割的话，自己还能发波财收获一大批的煞元。
“哦，亲爱的，战争！多么有趣又复杂的话题啊！”西莉亚兴奋地说道，同时翅膀拍打的节奏也加快了，“你知道吗，人类的战争就像是一场大型的棋局，只不过棋子会流血，棋盘会燃烧。真是令人着迷又心痛的景象！”
她俯冲下去，绕着战场飞了一圈，然后回到白染身边，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
“看那边！那个将军的战术简直是在模仿三百年前的苹果城大战。哦，可惜了，他忘了考虑地形差异。还有那边，那面旗帜上的徽记，我敢打赌是仿制的古代符文，但画错了至少两笔。啧啧，这些人类真应该多读点历史书。”
白染有些惊讶，“你还懂这些？”
“当然！”西莉亚骄傲地说，“我可是收集了整整一个山洞的战争史料。从远古的部落冲突到现代的魔法战争，应有尽有。你想听听上周我发现的一个有趣的战争谣言吗？据说有个将军用魔法木偶操纵整个军队，结果......”
她突然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我又开始滔滔不绝了。妈妈说我应该多听听别人说话。来吧，告诉我你的看法。你觉得这场战争会如何发展？”
白染刚要开口，西莉亚又兴奋地打断了她。
“等等！让我猜猜。根据我观察到的地形和双方的装备，我有七种可能的结局。我们可以一起分析，然后打个赌。输的人请吃饭，如何？哦，我知道附近有家酒馆，他们的烤羊排简直是......”
她又一次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染，“对不起，我又说太多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我以为你会对战争抱有抵触？”
白染记得，在这个世界上，身为美德、高贵和优雅的典范，仁爱的具现，金属龙因此，以及他们具备的力量而被诸多人类或是类人文明欢迎和崇敬。
西莉亚这种黄铜龙也是金属龙之一，他们特别喜欢与人类和其他文明的类人生物交流，沉醉于这些玲珑种族的天真习俗却又不会表现出傲慢或轻蔑。
白染还以为西莉亚会对人类的战争抱有抵触，但是貌似她很兴奋？
“作为黄铜龙，我确实对人类文明的各个方面都保持着浓厚的兴趣。战争，尽管是个悲伤的话题，但它反映了人类社会的许多方面——政治、经济、文化，甚至是技术的发展。”
她继续说道：“不过，我更关心的是战争对知识和文化遗产的影响。你知道吗，在上次帝国发起的战争浪潮中，一座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图书馆差点被付之一炬。幸运的是，我及时说服了附近交战的双方将图书馆列为中立区。”
“你们还会干预战争？”
“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西莉亚解释道，“我更倾向于扮演观察者和记录者的角色。毕竟，这些历史教训对人类来说是宝贵的学习机会。但是当珍贵的知识或无辜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我们有时会尝试调解。人类是复杂的生物。他们有能力创造美好的事物，也有潜力造成巨大的破坏。作为长寿的种族，我们有责任记录和理解这些，希望有朝一日能见证一个更加和谐的世界诞生。”
她轻轻拍打翅膀，语气变得轻快：“不过，让我们继续我们的旅程吧。这场冲突虽然令人担忧，但我相信当地的智者们终会找到和平的道路。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个地区丰富的文化传统，那可比战争有趣多了！”
“不要。”
“噢，好吧......”
白染，装作在原地驻足观察下方的战局。偷偷观察白染的西莉亚以为，白染是在为下方的战争感到悲伤。
也是，兽人族才刚经历战争的阴云，如今很多兽人甚至还没走出那段仇恨，白染会对战争感到情绪低落也是正常......西莉亚也是少有的严肃了一点，打算配合一下此刻的氛围。
但实际上......
没人注意到，下方战场的些许尸体变得干瘪了一些。
死灭的汲取已经因为吞噬恶魔而衍生出了光环，白染正在趁机白嫖点煞元。
白染的良心是有，但不多，她还不至于西莉亚想的这般善良，虽然这行为有失素质，但是白染表示这便宜还是要占的。
不过白染依然只是收了一部分煞元白染就停手了，不过这还是相当大的一笔战争财。唉，下面要是一群邪教徒就好了，反正都信仰魔神了，献身给自己白染收着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全都吸干。
“走吧。”
“噢，好的。”
因为一些误解，西莉亚罕见的安静了一段时间，这让白染有些不适应。
直到一段漫长的飞行，月亮高悬夜空，这头黄铜龙才终于忍受不住压抑的天性，开始再次吵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