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周身气势暴涨,属于合体修士的恐怖威压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整个大殿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迫,众人只觉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宁如海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
“尔等哪一个,不是在宗内浸淫多年,却依然在炼虚徘徊,仅凭这一点,便对不起宗门的付出!”
许哲眯着眼睛,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寒芒,死死地盯着宁如海,一字一顿地说道,“宁峰主,依照剑宗传统,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主动退位,给自己保留一份体面。否则……”
许哲的声音在这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下,显得格外冰冷,透着无尽的寒意。
宁如海心中明白,自己在许哲这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已经毫无胜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无奈,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
枉自己今日之前,还视对方为宗门柱石。
许哲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许长老好手段,我退位,不过,你以为....”
宁如海话还未说完,许哲根本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扫视着殿内众人,声音洪亮地宣布:“从今日起,我便是剑宗的掌教。”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迅速,似乎一切都有些儿戏,却又真实得让人感到不真实。
许哲丝毫没有停顿,亦或者说,许哲丝毫不在意在场众人的态度。
与其说是逼宫,倒不如说是来宣布。
众人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之中,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说着,许哲猛地探出一掌,速度快如闪电,直接扣下宁如海的本命飞剑赤龙。
他随手一甩,将赤龙剑狠狠插入殿内角落。
赤龙剑插入青玉地砖的刹那,剑身骤然泛起暗红血芒,仿若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发出阵阵凄厉的龙吟声。
龙吟声裹挟着凌厉的剑气在大殿梁柱间疯狂游走,所到之处,砖石崩裂,碎屑横飞。宁如海只觉识海深处一阵剧痛,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裂。
本命法宝被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要将他的识海扯碎,他喉头一甜,一股鲜血涌上喉咙,却在即将呕出精血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禁制生生压回。
众人定睛一看,许哲的指尖正泛着清字篆的幽蓝纹路。
“你还要作甚!”宁如海愤怒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即日起,还请宁峰主放下一切闭关,什么时候突破,什么时候取回飞剑!”
许哲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说完,他看向在场的其余峰主、阁主,目光如刀,
“尔等也是一样!”
“你......”一位峰主忍不住出声,却被许哲冰冷的眼神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不服!”许哲嘴角一咧,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话音未落,十八道剑影已悬于他天灵三寸之处。
剑芒吞吐间,割裂了他一缕花白鬓发,散发出的凌厉剑气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这才惊觉,穹顶不知何时布满了迥异于常的剑意星辰,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在场一位峰主的命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许哲的绝对掌控。
“还是诸位之中,有人觉得,这主峰大殿,还是流点血为好!”
许哲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丹鼎阁主突然捏碎了袖中传讯玉符,企图向外求救。却见碎玉中腾起的青鸾虚影还未成形,便被许哲随手一挥的剑气绞散,化作虚无。
许哲嗤笑着弹指,满脸不屑地说道:“不要给脸不要脸!从现在起,尔等只保留身份,其余权力全部封存,何时突破,再来说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面色灰败的宁如海,“至于主峰剑池——本座亲掌。”
......
“师弟,难道真要让一外人,执掌宗门!那将会使宗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位长老急切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愤怒。
“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议论纷纷,众人企图说服宁如海,挽回这看似已经无法挽回的局面。
“怎么,诸位师兄有何高见?亦或者,对方所说的不是事实么?”
宁如海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疲惫与无奈。
事实上,之前那一刻,宁如海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种死亡的气息是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哪怕在石板谷围杀赤焰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
他深知,眼前之人,确实敢下杀手。
至于反抗,那之后呢?经此一役,剑宗,恐怕真的要名存实亡。“诸位师兄,与其在此抱怨,不如早点回去修行!
诸位都拿着宗门最多的资源,如今在宗门最需要的时候,却只能依靠外人!”
宁如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
众人听后,皆沉默不语,脸上露出羞愧之色。许哲在宣布掌教身份之后,没有丝毫懈怠,立刻开始雷厉风行地彻底推行自己的政策。
————
天空仿若被一层厚重的铅云所笼罩,呈现出一片压抑的灰暗色调,仿佛是上天也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哀。
细密的雨水刚刚停歇,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地面上残留的雨水痕迹,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西望坡上,此时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整个九阳龙华剑宗,上下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二名弟子,在许哲这位新掌教的要求下,身着素白长袍,整齐地排列在坡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与肃穆。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坡顶那座临时搭建的祭台上。
许哲,作为剑宗新一任掌教,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诸位同门,”许哲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西望坡上悠悠回荡,“你们之中,大多恐怕并不认识我!就像我,作为剑宗掌教,却无法叫出每一名剑宗弟子的名字一般!”
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与痛惜,“但这,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长久以来,我们剑宗内部的松散与懈怠,让我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变得如此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