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一袭驼色大衣，内搭黑色围脖打底衫，裁剪合体的修身黑长裤，衬得他身材愈发高挑挺拔。
冬风拂来，扬起他衣角，他双手插兜，似是被吵醒的，眉头紧拢，整个人燥郁到不行。
是沈郁寒。
他扫了眼那群小孩，脸露烦躁：“大早上的，要什么红包？”
那个小男孩胆子大得很，上前：“叔叔，长辈过年都要给红包的。”
说着，小男孩双手伸出，一副讨好模样：“嘻嘻嘻，叔叔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车内的林叔看了眼外面，再看到沈郁寒脸上的烦躁，心想这群小孩要遭殃了。
昨晚老板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脑跑来这儿，疾奔上楼，结果没多久他就看见老板垂头丧气地下楼来。
车门被他甩得很响，男人坐进后座，身体往后靠，脑袋靠仰在座椅后背上，望着昏暗的车顶。
他猜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让老板很不开心的事，所以他那时他选择闭嘴。
男人坐在后面很久，久到已经凌晨快四点，他还没出声说开车回家，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先生，很晚了，我们要不要回去？”
沈郁寒阴沉的脸终于有反应，坐直后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今晚在这儿。”
“啊？”
他还想仔细问，但沈郁寒已经闭眼睡去了。
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只好陪着他坐在车里，从凌晨四点到现在清晨六点多。
在车里休息确实让人不太舒服，好不容易睡着，一大早就被外面的小孩吵醒了。
他刚才看了眼沈郁寒的脸色，眉头紧拢，脸色阴沉燥郁，周身散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
在车里一晚上他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就被这群小孩吵醒。
沈郁寒斜了那小孩一眼，转身打算钻身进车。
“扑通”一声，那小男孩直接跪下抱住他大腿。
旁边的小孩一见，纷纷扑过来抱住他另一只腿。
没一会儿，沈郁寒全身挂满了小孩。
烦。
他是真的烦。
沈郁寒尝试着动了动脚，发现那群小孩抱得太紧，跟手机挂件似的。
“放手。”男人声音冷漠。
“我不放。”小男孩胆子特别大，“你不给我红包我就不放！”
“……”
沈郁寒双腿猛烈地一甩，那群小孩像个葫芦娃似地全甩掉了。
“噗嗤——”
江晚梓被这滑稽的画面搞笑了。
笑声出来时，她突然怔住。
不是，她在笑什么？！
不准笑！
她迅速敛笑，皱眉，一脸正色地盯着下面。
沈郁寒这家伙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小孩都被他甩飞了。
估计是摔在地上摔疼了，那个为首的小男孩突然哇哇哭起来，其他小孩见此，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刚抬脚钻进车的沈郁寒身形一僵，回头，看着身后哭倒一片的小孩。
“……”
远处的家长听到哭声，急急跑过来抱起自家小孩安抚。
家长们看向沈郁寒，觉得是他欺负了小孩，正想训话几句，结果被男人阴沉的脸色吓退，只好无声地骂几句。
沈郁寒感觉脑壳更疼了。
他钻身进车内，拿出钱包，掏出一把百元大钞的现金，想找几个红包壳包成红包送给他们，结果发现没红包壳。
他退出车身，攥着那把现金，一路给那群小孩发现金过去。
男人一言不发，眉头紧拢，脸色阴沉，动作却是行云流水，跟工厂里流水线似的。
发完红包，他转身钻进车内，“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终于安静了。
抱着小孩的家长被塞进小孩怀里的这一沓现金吓呆了，掏出一数，足足一千元。
“晚晚，你在看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