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要不要设计一个新发型，新人专享优惠，免费设计！”
紫头发的精神小妹在商场里向路过的路人递出传单。
“不用不用。”路人挥挥手，绕过她离开。
紫头发朝路人的背影努了努嘴巴，然后靠在旁边墙上刷起了手机。
耳麦里头传出阿肖的声音。
“妹，开单没有？”
紫头发撇嘴：“开什么单啊，你们不是说女的好开单吗？是不是新闻报道过人家都不上当了。”
耳麦那头传来呲笑：“傻瓜永远足够多。你快点的，再不开单到时候老板要找你麻烦了。”
“肖哥，你帮人家给老板说说……”
对面干脆利索地挂断了通话，紫头发只能低声骂了几声。
手中的宣传单突然被抽走了，紫头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大叔。
大叔扫了几眼宣传单上的内容，问道：“免费造型吗？”
紫头发见还有自投罗网的，瞬间来了精神。
“是啊，大……大哥，咱们是品牌做活动，扫码免费造型！”
哪里有什么品牌活动，她的工作就是负责把人忽悠到店里头去。
然后……
造型是免费，但是洗发水、护发素、定型液可都不免费。
什么？不想买，几个大汉守在门口，铁公鸡也要薅下你三根毛来。
紫头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气质沉稳，身材也维持得不错。
她隐约记得肖哥给自己培训的时候说过，尽量找落单的女人或者瘦弱的男人，这种类型的男人不是好的目标。
可她一想到自己挂零的业绩，一时也顾不上太多，继续热情推销。
中年男人再三确认免费，终于点头跟她往店里走。
紫头发娴熟地走出了商场，带人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为了避免带路过程中客户流失，她按照惯例一路热情寒暄。
“咱们的造型师都是外国回来的，技术特别好，等造型之后一定特别帅，大哥贵姓啊，你气质真是好，你一看就是大老板吧？”
男人摇摇头：“不是，我姓孙，是一名司机。”
“司机好啊，开出租还是公交？”
“我只给我老板开车，偶尔也帮他打理一下琐事。”
“厉害，给大人物开车的也是大人物。”
紫头发搜肠刮肚地找词吹捧对方。
聊着天，紫头发就将孙言带进了一家挂着“豪庭美发沙龙”招牌的小门面里。
阿肖正蹲在门口抽烟，跟身边其他头发鲜艳的小弟吹牛。
“前两天我看见了，真是黑帮枪战，老牛了。”
“肖哥，来客人了。”紫头发喊了一声，才让阿肖走过来。
阿肖引着孙言躺上了洗头椅，随便给他搓了搓。
任务完成，阿肖开始要钱了，这才是他工作的主要内容。
“大哥，洗发水一千五先结个账。”
孙言满头泡泡坐了起来：“不是免费吗？”
阿肖站起身来，刚才门外几个闲聊的小弟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这几个人在狭小的洗头房里围住了孙言。
“对，造型免费，但是其他东西要收钱，这个洗发水是进口的，贵一点喽。”
“你们这是诈骗，诈骗是犯法的。”孙言干巴巴的说。
阿肖跟身边几人哈哈笑道：“大叔，我们是正规商家，所有该有的手续都有的，你用了我们的产品不给钱，小心我们报警……”
阿肖的话还没说完，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弟。
“阿肖，有人来查咱们了。”
“大惊小怪，有老板在，咱们会怕查？”
小弟满脸恐慌：“老板在，老板亲自带人来查的！”
阿肖慌张跟其他人走到了外面。
他看到那个大腹便便，向来用鼻孔看人的老板正点头哈腰地领着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进了店。
“就是这家店，我要实名举报这里……对，有人以我的名义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老板……”阿肖茫然无措地喊了一声。
老板扭头看见他，连忙指着他：“就是他，你别乱喊，谁是你老板！”
孙言满头泡泡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老板瞬间变了脸色。
“孙助理！好久不见……你、你这是被他们骗了？”
孙言点点头，从腋下夹着的包里头拿出了微型摄像机，交给身边的制服工作人员。
“这是这家店的犯罪证据。”
“对，对，我还有他们犯罪的其他证据，我一并提供给你们。”
老板跟着孙言开口。
阿肖和其他小弟沿着墙根蹲了一排，将手抱在头顶上，等待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你到底是谁？”
阿肖看到老板的态度也明白了问题出在这个中年人身上。
孙言用一次性毛巾擦掉了满头的泡泡，回答道：“我只是一名司机，比不上其他人，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像其他人，可以直接为莫小姐做些什么……
孙言叹了口气，心想就连吴阿姨，都可以用厨艺去解决直接的问题。
……
莫易上午一去学校就先找到了谭教授和魏教授，跟他们商讨昨天的问题。
等她处理完这件事，回到教室准备上课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过了一半时间。
莫易想起之前王老师威胁他们的话，知道这次迟到不会轻易没事。
“算了，不行一会儿让老谭和老魏给我做个证。”
莫易这样想着，准备从教室后门走进去。
这节课不是大课，上课的学生只有三十来人，用的是小教室。
莫易轻轻推开教室门。
“嘎吱。”
虽然她动作轻柔，可门实在是用久了，门铰发出了金属摩擦声。
全班同学都往后回头看向了莫易，将莫易看得一愣。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表情？
同情中带着一丝惋惜，惋惜中带着一丝欣赏，怎么还有人有点嫉妒。
靠近莫易的同学甚至专门给她让出一个位置，表示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奇怪。
莫易虽然觉得同学们非常友好，可是往常的友好之中带着一些敬畏。
而今天的友好之中怎么带着同情？
就连讲台上的专业老师，也对莫易点点头，没有追究她迟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