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为何厉靳云会特意约自己来这个餐厅，然后意有所指般地只点这两种东西？
还有，厉靳云第一次来自己家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极其特别——就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不对！厉靳云应该无法发现！
悠扬而熟悉好听的小提琴声，再次让虞绾的思绪变得清晰而理智：因为，五年前的时候，自己都是一个人来用餐的啊。厉靳云从来没有陪过自己，哪怕一次！
虞绾再次苦笑，淡漠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鹅肝。
“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没事，那你点你喜欢的吃。”
虞绾不置可否地耸肩，“多谢厉总的好意了，但是，我觉得吃不吃都不重要，我们尽快谈好之后关于思思的相关事宜吧。”
虞绾一针见血，她竭尽全力，想抓住主动权。
“行，那就直接谈正事吧。”厉靳云十指交错，眼底弥漫着淡淡的、不易觉察的笑意。
厉靳云挥挥手，一旁的侍者将纹丝未动的食物重新搬走。
奢华的法式餐桌上，摆放着一份厚厚的合同。
“洛小姐，我没说错的话，你曾研习过心理学对吧？”
厉靳云观察着眼前女子的表情变化，慢条斯理道：“思思身体羸弱，与普通孩子不同，无法每天都去幼儿园。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厉宅，没有玩伴，没有朋友，性格孤僻，鲜少有笑容。所以，我喜欢你陪伴思思的同时，还能够照顾到思思的心理。”
五年了，这个洛熙，她几乎是思思五年来唯一喜欢的女性。
思思有些自闭，之前试过几位心理医生，差点适得其反。所以，他想让洛熙成为思思的心理老师。
只可惜，洛熙的身上，总是带着那个女人的影子。
桌子对面的虞绾，强压着心头的不安。
她的确学习过心理学没错，但是，她是以旁听生的身份去学习的！而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记载在她的任何履历上！
不过只有两天的时间，即使这样，他都可以查的到！
或许，连自己专业课考了多少分，厉靳云都可以查的到吧！
虞绾强压着心头的不悦，冷冷质问：“你私底下调查了我？”
“没错。”厉靳云也不否认，干脆直接地承认，“待在思思身边的每个一个人，都必须有着干净清楚的背景。我不允许思思身边有任何危险存在，即使她很喜欢你，很依赖你。”
厉靳云居然这么爱思思！
真是可笑啊，真是讽刺啊！
五年前的那一幕幕，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虞绾的心头划来划去。
虞绾心痛宛如刀割，痛得她呼吸困难，五脏六腑几乎被刀割一般痛。
他爱他与虞薇的女儿，却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赶尽杀绝。
下一秒，一旁的助理将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放到了虞绾的面前。
同一时刻，厉靳云伸手翻开了他面前的另一份项目合同。
厉靳云似乎没发现虞绾内心的波动，“照顾好思思，我会在这个项目之外，再给你一份酬劳。”
虞绾骤然回神，研究院主管的话萦绕在她耳畔，她必须顾全大局，至于私人恩怨……她不应该急于一时。
“没问题。”
话落，虞绾低下头，在私人合同上签好了字，然后将合同推向了厉靳云。
一式两份的合同，两人相继签好。
虞绾将合同平整地放入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起身说道：“项目的事情，还请厉总尽快审批。”
话落，虞绾推开西餐厅的大门，没等厉靳云回答，她已经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