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海这么多天看下来,老鼠几乎没有练武的天赋,只有以往生活经验和聪明的脑子共同作用下,还算轻盈的身体。
他叹口气,问老鼠:“你怎么想,如果上不去三层,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你也不是自愿来的……”
老鼠从出废墟起,就知道自己不是个能保护自己的人,后来看着幺鸡一点点的进步,而自己寸进也无,有时候也焦虑为什么自己不行呢?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现在的自己仿佛当初在林建面前学机械的幺鸡,不是听不懂,不是不明白,就是做不好。
老鼠第一次体会到没有天赋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么久以来,他知道幺鸡很忙,忙着提升,忙着出类拔萃,忙着拯救自己和躺在医疗仓里的刘阿婆,忙到督促他的事都让言毕来帮忙。
他自己心里慌张,无措,苦闷,无人诉说。
仿佛是逃避一般,在每晚幺鸡他们开始训练的时候,他会在无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到笼子的边,观察上面精密的构造。
看着这些他看得懂或看不懂的部件,老鼠才会觉得有些微的安全感,感觉到自己不是完全无能的人。
这个困境一直在这里,大家都很忙,便没有人顾得上问他,如今季慧海问了出来。
他茫然,也有一种终于有人关心的泪目感。
幺鸡倏然看向老鼠,“他怎么会选不上,如果他选不上,我就陪他练到可以选上。”
幺鸡鲜少如此强硬,老鼠此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以来的心事也是幺鸡的心事。
突然的,他就开心起来。
虽然他们从只有相互陪伴的地方走出来,走到这个幺鸡身边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地方,他以为幺鸡不会再像原来那般注意自己,但不是的。
虽然她一直在忙,但是她一直把自己划在她的生活里。
这种安全感让人温暖。
“幺鸡,我问的是老鼠,不是你。”季慧海瞥了一眼她,没好气地说,“你这么激动干啥。”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要帮他想以后的安排呀……”
感觉到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幺鸡还没说完的话被噎在嘴里,她看向老鼠,就听见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实在过不了,能离开这里也好,我不想拖幺鸡的后腿。”
他·的话音刚落,言毕几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幺鸡更是激动,直接否决,“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选不上,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老鼠看她这么激动,只是安静地笑着,眼睛亮亮,如同还是那个林建在世时,跟在林爸爸和姐姐身边的小孩。
“行了行了,幺鸡,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季慧海嫌弃地挥挥手。
他转而看着老鼠,“你的情况我这两天也观察了挺久,我知道你和幺鸡是姐弟,不愿意分开,但是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天赋实在有限,走比试的路子是肯定升不了三层的,你还会什么特长吗?”
“他机械方面很强!”言毕过去一把捂住幺鸡又要发作的嘴,他从来不知道看起来冷静早熟的幺鸡还有这么激动的一面。
“老鼠擅长机械方面的东西,他很有天赋。”言毕继续补充。
季慧海愣了一下,期待的神色暗淡了一些。
要说有什么天赋在现在的废墟小镇最没用,那便是机械了。
刚末世的时候,机械师还能有一席之地,可是随着人们发现能源体系的颠覆,面对能源困境的人不得不把重心放在了能源开发和利用上。
所有的机械设备都是为了能源而存在,但是能源少,剩下的设备却多,渐渐就没有多少人会单一从事机械了。
现在不缺有单一机械能力的人,缺的是既能懂机械,又能研究能源的人。
而且这也不是一个俱乐部需要的人。
“你还会别的吗?”季慧海问道。
老鼠摇摇头。
“这就难了。”
“机械还不好吗?”言毕问道,“不是说俱乐部还缺能修理这些训练设备的人么?培养他以后给老板省一笔钱多好。”
季慧海拍了言毕的脑袋一下,“你以为培养个能修理训练设备的人那么容易呀?要那么容易还轮得到你来说?”
他看看幺鸡和老鼠,也没把话说死,“想好好训练吧,其他的等过了期中测试再说。”
“期中测试?什么测试?”大家都没听说,齐齐问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过几天你们就会知道的。”
“季教练,你就先给我们透个风?”言毕又凑过去捶捶他的肩膀。
季慧海似乎就吃这一套,立马松了口,“具总教练,就是二层总教练,给花总教提议,搞个二层期中测试,在pk笼里和仿真机械人比试,一方面是让大家适应一下和仿真机械人比试,一方面也是给花总教看看这半个月训练的结果。”
几人心里都紧张起来,“期中测试会淘汰吗?”
“不会,就是展示一下成果,也激励一下那些还需要努力的人。”
幺鸡老鼠和言毕齐齐松了一口气。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呀?”
“教练,你对我们可真信任呀。”言毕无精打采地说。
“好了,回去休息吧,也快熄灯了,明天继续练。”
几人这次开门的时候学聪明了,让季慧海出去了才走出去,照样是转了一圈才出会宿舍。
“言毕,之前教练来找你们了。”一个宿友好心告诉言毕。
言毕应一声,感谢一句,和幺鸡他们赶紧进了洗漱间。
最近他们都回来得晚,赶在最后的时间洗漱完毕,宿舍的人都习惯了。
可是几人走到洗漱间,看到海明月和落潮生,分外惊讶。
“你们今天也这么晚呀?”言毕打招呼。
海明月两人却仿佛被惊到,飞快分开,都脸色通红起来。
“明月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言毕关心地问。
“没什么。”海明月低头洗了一把脸便出去了。
海明月走了后,落潮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言毕似乎这次意识到什么,嘟囔道,“人都走了,还看呢。”
落潮生飞了一个眼刀给他,也走了出去。
“他们这是怎么了?”幺鸡和老鼠两个小孩迷茫地问。
言毕撇撇嘴,“没事,猪拱玫瑰花呢。快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