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一阵掩嘴偷笑。
蓝忘机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此气氛,还不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就只有自己家道侣能做得出来。
一番调侃,空气轻松了不少。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聂怀桑将话题转移到了刚才金凌和箫郁的争吵。
“魏兄,你有没有觉得箫郁这个人有什么特别?”
魏无羡敏锐道:“你想说什么?”
聂怀桑手握折扇,若有所思:“其实你们失踪后,金凌就曾指责说箫郁推了他一把。但是没有证据,再说当时也太混乱,大家都是狼狈不堪,自顾不暇,谁也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所以此事也没人在意。但是今日再次被提起,我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魏无羡道:“说来听听。”
聂怀桑也不客气,“含光君、魏兄,你们知道的,怀桑修为不高,但却颇为洞晓人心。今日他们两位的争吵看来是小事,其实不然!当日如果真的是箫郁推了金凌,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何如此?如若不然,那又是谁推的?如果是第一种原因,可以理解,他们两人本来就不合,但也不至于会痛下杀手,这背后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加可怕,是谁推了金凌,又嫁祸箫郁?有些事情,细思极恐。”
江澄不以为然,冷声道:“不过是两个年轻家主起了争端而已!有何复杂?若真的是箫郁推的,我定不会放过!”
魏无羡亦是疑惑道:“聂兄,无论是谁推的,左不过是私人恩怨,有何细思极恐?”
聂怀桑摇头道:“魏兄,有的时候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或者一个小人物或许就是引发一场大战的导火索,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自古有之。如果是箫郁推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刚才说过了,他和金凌势如水火。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何他们会势同水火?有什么深仇大恨,箫郁非得要至金凌于死地?”
魏无羡想了想道:“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只是从未细想,总觉得是年轻人争强好胜。而且,你们也都知道,金凌和虞诺两人甚是亲密,而箫郁好像也对虞诺不同于一般人,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聂怀桑摇头道:“儿女之情,何至于非得置对方与死地?金凌何许人?不仅是兰陵金氏的掌门人,他背后可是魏兄和江兄你们二位!更不用说还有仙督这个沾亲带故的大靠山。他箫郁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即使当时大家都在逃命,一片混乱,无人会注意,可是毕竟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我觉得箫郁根本不会去冒这个险。”
江澄冷哼道:“最好如此!否则,我定灭了他扶风城!”
聂怀桑沉凝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在金凌的冠礼上我曾说过,此子行事甚是聪慧,除了魏兄和蓝二公子你们两位,对任何人都是不卑不亢,对金凌更是四两拨千斤,屡屡占得上风。尤其是最近两年,扶风城更是日益壮大,门下客卿来来往往。金凌虽然贵为富甲一方的兰陵金氏掌门,可是在箫郁面前却是从未讨的半点便宜。如此精明的人物,怎会干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他又为何这么做,为何偏偏针对金凌,还有……”
“哎哎哎……打住打住!”魏无羡终于受不了,连连摆手:“聂兄,你要是再说,就要把我给说晕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聂怀桑挠了挠头,无奈道:“嘿嘿,我也搞糊涂了,我把我自己都给说晕了。反正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切!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害得我耽搁了这么久听你瞎叨叨叨!”魏无羡颇为不爽,又转头看向蓝忘机,抿嘴一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我现在才知道,我家蓝湛惜字如金原来如此招人喜欢,言简意赅,听起来毫不费劲。”
江澄心里一阵无语:“又开始了!德性!”
聂怀桑摇头轻笑。
魏无羡镇定自若的摸着肚子道:“好了,话已经说完了,你们也该走了,该用晚膳了。”
聂怀桑意犹未尽道:“魏兄,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呢?如何着急赶我们走?我这会也不想用膳。”
魏无羡站起身,毫不客气道:“我可是没力气再跟你们多说了,你不饿,我还饿着肚子呢?蓝湛不是说了吗?一会各家家主晚膳后来伏魔洞一起商量撤离事宜,有话待会再说。赶紧走了!”
两人无奈,向蓝忘机行礼后,三人一起向洞口走去。
蓝忘机也不多话,吩咐蓝景仪安排后勤送膳食,并将明天撤离的决定告知各家家主,半个时辰后来伏魔洞。
蓝景仪领命立刻离去。
刚走出伏魔洞,聂怀桑又小心的往洞里面瞅了瞅,看到蓝忘机正向蓝思追说着什么,应该是询问最近乱葬岗发生的具体事宜。遂狡黠的偷笑了一下,小声道:“魏兄,要不要……”
“我不喝酒!”魏无羡直接拒绝,又加重了语气道:“你们也别问为什么,反正我答应我家蓝湛了,我要守信用!”
“切!”江澄嫌弃极了,刚想转身立刻离开,却是被聂怀桑一把拉住:“江兄,我忽然发觉魏兄有些不一样!”
江澄看也不看魏无羡一眼,没好气道:“人家酒都不喝了,自是和我们不一样了!走了,不听你瞎掰扯!”
聂怀桑却甚是认真的上下打量着魏无羡,颇有些奇怪道:“魏兄,我怎么发觉你好像胖了?这失踪了几个月,不仅毫无半点憔悴,脸色反而越发的滋润了?瞧瞧这脸蛋,水灵精光的,也太让人羡慕了!”
聂怀桑嘴里不停地啧啧着,若不是蓝忘机还在不远处,看他那架势,真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捏捏魏无羡的脸颊。
江澄闻言,立刻止住脚步,甚是狐疑的打量着魏无羡。
心里一阵心虚,魏无羡连忙搪塞道:“那是自然!我家蓝湛养的好!喂!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不管了!”
聂怀桑却是忽地睁大眼,看向他的肚子,惊异道:“魏兄,你的小蛮腰呢?我怎么瞧着腰身也粗壮了不少!到底怎么了这是?”
许是实在太过于惊异,说着聂怀桑竟然大胆的伸手意欲去摸他的肚子。
“啪!”一声脆响,魏无羡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向聂怀桑的手,没好气喝道:“聂怀桑,是不是过的太舒坦了?”
一阵龇牙咧嘴,聂怀桑摸着被拍的一片绯红的手背,嘟囔道:“魏兄,瞧你!不是没碰到你吗?如何下此狠手?我又没说错!”
江澄幸灾乐祸道:“聂怀桑,你敢摸他,你手臂还在已经是万幸了。”
说着,又瞥了一眼魏无羡的腰身,扯了扯嘴角,“愈发像个婆娘!”
魏无羡:“滚蛋!”
直到用完晚膳,魏无羡依然气呼呼,不等白衣人给他擦拭,胡乱用手抹了抹嘴巴,哧溜站起身道:“我吃好了,出去消消食,不耽误你忙公务。”
“魏婴!”蓝忘机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亦是站起身,依然不厌其烦的掏出巾帕,擦了擦他的嘴角,柔声道:“去看金凌?”
“嗤……”魏无羡本来就没有真生气,闻言立刻笑出声,嘟着嘴嗔道:“蓝湛,你是长了透视眼吗?江澄那个混蛋以前总说我长了几根肠子他都清楚,我看你才是我肚子里的虫子,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蓝忘机甚是认真道:“你是我的,你想什么,我自是知晓。”
魏无羡立刻笑眯了眼,抚了抚那人脸颊,“蓝湛,我怎么这么爱听你说这些话呢?”
“唉……”魏无羡随即又一声叹息,“金凌这个臭小子被我冷落,不去看看他,估计这小子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你没看刚才江澄看我的眼神,他心里也是在埋怨我,觉得我冷落了金凌。他以为我没看出来?……死江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叫我婆娘!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老老实实的喊我一声大师兄!”
蓝忘机抿了抿嘴,轻声道:“早去早回。”
魏无羡笑眯眯道:“放心,不会过了亥时。”眨了眨眼,又将脑袋凑近,耳语道:“魏婴还要早些和夫君好好——彻底——休息。”
“嘻嘻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