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啊，你要这么想，今晚这鸿门宴，是他黄寅宗将陈凡骗来的，这俩人我调查过，除了之前在海城那次，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声音一顿，吴文哲抬头道：“届时晚宴上，黄寅宗发现这是鸿门宴，他敢翻脸吗？他翻脸陈凡相信吗？”
“用形式倒逼黄寅宗……让其届时，只能站在咱们这边？”万正聪皱眉道。
啪！
吴文哲赞许的打了个响指，道：“换位思考，届时那种局面下，对黄寅宗而言，利益最大化的选项是什么？”
被耍了，被坑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
“可如果这黄寅宗是个倔脾气，认死理，认理不认利……”
“不重要！”
吴文哲轻蔑一笑道：“那样的话，他滚蛋就是了，因为你代入陈凡的视角，就会发现，在那种局面下，他也不敢再相信黄寅宗分毫。”
只要不相信。
只要这两人无法联手。
那今晚这场鸿门宴，他吴文哲就吃定了陈凡。
“我感觉还是有些冒险！”万正聪轻轻摇了摇头，最终表示自己保留意见。
见状，吴文哲并不生气。
他已经习惯了。
商业上重大决策，万正聪几乎从来不听自己瞎指挥。
偏偏，每一次事后都证明，万正聪是对的。
但商业归商业，江湖归江湖。
万正聪严谨恪守边际，从来不对吴文哲处理江湖事宜进行干预阻挠。
“所以，关键还是得看那蛊王。”
吴文哲点燃雪茄，面容在雪茄烟雾遮挡下，显得高深莫测道：“那可是蛊王啊，你这种外行人，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恐怖。”
“这一点吴董可以放心。”
万正聪自信道：“我调查过，那蛊王两个月前中了一场特大投资骗局，损失惨重，眼下又值武盟年度拍卖会召开在即，缺钱都缺疯了。”
“呵呵，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吴文哲摊手道：“既然蛊王缺钱，不会存心戏弄我，那这一局，我吃死了那陈凡。”
“希望吧！”
万正聪闻言，没有怀疑，脸上也泛起了浓浓的期待。
……
医院，秦诗曼的病房内。
“查房了，家属请先出去一下。”
陈凡、胡航和阿姐秦诗曼三人，正在病房内聊的欢畅。
不巧，病房外来了一大群人。
不仅有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医院领导。
随口一问，还真是每周一次的院领导集体出巡查房。
陈凡和胡航见状，只能离开病房。
“呀，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出了病房，一看手机上时间，胡航立刻表示要去上晚班。
陈凡感慨道：“你这一天也真是够忙的。”
“哈哈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说了，我去我妈病房转一圈。”胡航笑着打趣一声，便挥了挥手，转身要走。
结果，忽然想起，还有一桩事。
“差点忘了，这次来找你诗曼姐，本来就是要给你说这事，结果好些年不见面，聊的都把这事给忘了。”
身为学生时代的同桌，胡航当然认识秦诗曼。
陈凡本以为他是闲着无聊，专程来找阿姐叙旧的。
没想到，还有其他事。
“什么事？”
“就咱们那班主任王老师，王耀文，你还记得吗？”
陈凡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整天板着一张营养不良蜡黄冷脸的班主任。
学生时代，陈凡学习成绩不好，也没父母管教，自然不是好学生。
那么，他对班主任的印象可想而知。
在陈凡记忆中，就没见过那王老师的笑脸，永远都是变着花样挑自己错。
不过……
时过境迁，如今再回忆当年那让自己厌恶至极的王老师。
以一个成年人的成熟视角，虽然不可否认，王老师确实对自己有偏见，可他也确实没有私心。
“他怎么了？退休了没？”陈凡问道。
胡航一言难尽的唏嘘摇了摇头，道：“昨天班长李珣本想在高健的婚宴后，和老同学们说一声，但因为你那事，高健婚礼都险些被搅黄，咱俩提前早早走了，后来还是李珣专门给我打电话说的。”
“什么事？”
“王老师去年退休了，不过前一阵查出癌症，脑癌，晚期。”
陈凡楞了一下。
没有多少悲伤情绪，只是感慨生命易逝。
“是要大家凑钱吗？”
“还凑什么钱？都癌症晚期了……再说，老王家里也不缺钱，你别看他在学校整天骑个破自行车，据说家里足足八套房。”
陈凡眼角轻轻一抽。
他真没想到，这位王老师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那……”
“李珣的意思是，抽个时间，把能叫上的同学都叫上，一起去见见王老师。”
胡航话锋一转道：“当然，昨天闹成那样，估计你没兴趣和他们凑一起，要是有时间，想去的话，你就自己去一趟。”
不想去那就算了。
这种事也没法强求。
不过一想到这大概是阴阳永别的最后一面。
陈凡点头道：“好，我这两天就抽空去一趟，在哪家医院？”
“瑞安医院！”
陈凡点着头，示意胡航去忙吧。
实话说，虽然如今已经成年的陈凡，能理解当年王老师对自己各种冷脸的苦心。
但人就是这样，纵然如此，他对这位王老师仍然观感不佳。
直到医院领导查房结束。
和阿姐无意间聊起这事。
秦诗曼没好气道：“你忘了当年你出事后，你们王老师四处奔走，找所有任课老师和同学给你写求情的联名信，以求法庭审判时给你减刑？”
“这……”
陈凡面露尴尬。
当时他人都被羁押了，哪里知道外面的事？
“那你忘了当年庭审时，审判长宣判词中那句‘念及你在学校表现优良’那句话份量？”
这怎么敢忘？
这是实打实的在最终量刑时，予以减刑的重要理由。
陈凡一直以为，这是公式化评价，对每一个在校学生的嫌疑人都会说上这一句。
现在他知道了。
这是当年王耀文老师四处奔走，最终为他在法庭上求来的。
“我明天我就带上礼物去探望！”陈凡一脸惭愧道。
“不，现在就去，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