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上官青柠有心询问，又害怕他心中忌讳。既然他让自己保存，那就保存好，他不想再见，那就永远不见。
沧海躲在暗处，看到季云将剑递给了上官青柠，长长的叹息一声，消失在黑暗中。
上官青柠并未留宿北苑，带着那把黑色的木剑回到上官家。
上官元亨很罕见的没有入睡，在大厅内眯着眼睛。
上官青柠狐疑的看了一眼叔叔上官策，“老祖为何还未歇息？”
上官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眯着眼睛的老祖。
上官青柠走到身前，蹲下身子轻唤一声，“老祖宗。”
上官元亨稍微睁开眼睛，“怎么样，今天的春闱结束了吗？”
上官策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这个时候应该结束了。”
上官元亨一直担心首次执掌春闱的上官玉。上官家此次临危受命接手春闱，虽说无意朝堂，可毕竟有了这个差事。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只要等春闱结束，一切便回到原来。
上官家依旧是上官家。
上官元亨看到上官青柠手中被布包裹的长型物件，好奇的问：“丫头，这是什么？”
上官青柠低声回答：“是一把剑，一把奇怪的木剑。”
听到上官青柠的回答，老头示意将其打开。仔细打量一番后说道：“如果没错的话，这是传说中的墨阳剑。”
上官青柠与上官玉从未听说过此剑的名字。
上官元亨摸了摸剑身，“既然是传说，你们当然不知道。这剑哪里来的？”
上官青柠开口解释一番。听到是沧海带回来，上官元亨有些恼怒。
见老祖宗如此，上官青柠忍不住问道：“难道这把剑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上官元亨仿佛在回忆什么，过了许久说道：“传说这世上有两把剑是从天而降，一把名为墨阳，而另一把叫做雪魄。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世间的。”
听到上官元亨的讲述，两人好奇的观察这把名为墨阳的木剑。
“这两把剑都好似木头一样，不同的是一把筒体黝黑，而另一把则是雪白。一黑一白，深合阴阳之道，暗合太极两仪。”上官元亨缓缓道来。
原本两把剑属于同一个人，古籍记载中执剑人最终打破天地束缚飞升而去。从此两把剑便没有了下落。
安国建国时，开国皇帝得到其中一把，至于另一把不知所踪。
上官元亨有些累了，摆摆手道：“回头再给你们说。”
见此上官策推着上官元亨回了房间。
房间内的上官青柠眼睛盯着桌上的木剑，心中颇为担忧。今日季云的话没说完，老祖宗的话也说了一半。那么这把剑到底有什么秘密。
季云口中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上官青柠，眼睛看着床头。
考场内，上官玉再三确认所有人已经交卷后，将试卷封存，带着锦衣卫去了皇宫。
已经快到子时，安帝仍然没有入睡，听到内侍的禀报后，慌乱的走到大殿门口。
得到上官玉确定的回答后说道：“爱卿辛苦，将试卷放在后殿中，一应阅卷之人已经在等待。”
上官玉施礼后带着试卷去了后殿。
后殿中有将近数十人在等待，见到上官玉到来起身问好。
上官玉把试卷分给阅卷人后说：“规矩已经说过了，诸位要公平，切莫徇私。”
阅卷的官员答应一声后开始阅卷。
这些人是锦衣卫在春闱开始前去其他地方征调的官员。
为了保证春闱的公平，这些官员提前并不知道，现在还有些家属认为他们失踪或者被绑架。
锦衣卫将人带走后，已经安排各地方的人前去善后。
阅卷一直忙到天亮，稍微休憩的上官玉被锦衣卫千户叫醒，“大人，已经阅完了。”
上官玉起身对着阅卷的官员道了一声辛苦，只留下五六人，其余人被带到其他宫殿去休息。
看着被选出来优秀的文章，抽查几份后放在一旁，“各位辛苦，再核对一遍，没有问题一起署名。”
每份试卷上都有三个官员的署名，为了保证公平，上官玉不得不让人在复核一遍。
看着外面的时间，上官玉对千户交代几句后，向宫外的考场走去。
今日是第二场，考的是策论。试题是安帝与上官玉一起商讨出来的，命题是国富民生。
两人因为这个试题争论了很久，最终安帝妥协了。安帝想要起兵对新国动手，可上官玉认为起兵只是一个结果，前提是国富民强。
安帝回忆起季云曾经做的计划后，勉强答应。
当锣声响起，第二场考试开始了。
文阁老早早来到考场，看着神色疲惫的上官玉，“上官大人，要注意身体，还有一天呢。”
上官玉并不在意的说：“无妨，再坚持坚持。”
八股文是最难的，策论相对好一些。因为策论相对更为开放，可以发挥的空间更大。
见士子们埋头答卷，上官玉坐在高台上眯着眼睛。
文阁老今日没有避嫌，安帝传话让他今日负责，也好让上官玉休息一下。
安帝与李总管走到上官玉身边，熬了一夜的他在椅子上睡着了。接过李总管递来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对周边的人使了使眼色，带人去巡查考场。
文阁老边走边汇报那晚失火的调查结果。安帝皱着眉头，“看来他们还是不死心，这仅仅是开始，一定还有后招。”
文阁老点头，“听说被取消资格的士子已经在集聚，看来是要等春闱结束后有所行动。”
安帝不动声色的走向一个考棚。考棚内的季言庭正在努力作答。
听到前面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见到安帝后想要行礼被制止。
安帝满脸微的对季言庭点了点头，带人继续巡查。
时间过得很快，发放吃食得时间到了。人群走动的声音惊醒了上官玉。
上官玉伸了个懒腰，看着身上的衣服向文阁老问道：“这是？”
文阁老笑道：“陛下刚才来过，见你在休息便没有打扰。”
上官玉脸上显出羞愧之色，作为此次春闱的主考实在有些难为情。
文阁老递上油饼，“无妨，春闱重要，身体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