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
人彘鬼大晚上现身，不会只是为了拿灵体来笑话我的吧？
“我想跟你谈一个合作，双方互利，你看怎么样？”
我死死咬着牙关，与恶鬼合作，这么久以来我还从没有过，传出去还不一定让人怎么笑话。
但现在，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敢肯定，只要我一拒绝，人彘鬼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到那时候我要是再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于是我只得先想办法跟他周旋，先看看他所谓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我死死的拽着拳头，开口问道，“说吧，要谈什么合作？”
人彘鬼一听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就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反正你也不知道我的真身究竟藏在何处，而且已经过了三天了，我想你也知道鬼魂维系阴气的手段的怎样的。”
我听的不耐烦了，直接开口打断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忘了咱们俩现在是互利，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你当我害怕？”
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能给对方留机会，人彘鬼听我这么一说，果真乖乖听话了。
“我可以答应你不再杀人，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你的一条胳膊，之后你解开结界，我立马就会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我若是不呢？”
他说的这些听起来似乎只对他自己一个人有利，提出这样的条件，我实在不知他该如何对等。
“你若是不肯答应，从这离开以后我便会开始杀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唐娘子的孩子，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这人彘鬼是真会跟我讲条件，可现在我就算是不答应都不行了。
人彘鬼是个无四肢无头的玩意儿，身材极小，随便他躲在哪里都可以，我几乎不可能找到他。
线下他好不容易现身，本以为我能有个机会，谁料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为难，所以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给我答复。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一天以后我再来找你。”
人彘鬼语气轻佻，似乎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虽在打鼓，但我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该来的迟早会来，我这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明日断臂之时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若我一人的手臂能过还得那么多人的安生，还是很划得来的。
过后的一天一夜我脑子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可还没等我意识彻底清晰，人彘鬼便于一日后准时到了剧院。
“怎么样，想好了吗？我认为你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人彘鬼来的时候还是一袭黑袍，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了符咒，想试试这次来的是灵体还是本体。
起初符咒反馈告知我来的是灵体，几秒钟之后又变为了本体。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虚实不过是他用的障眼法罢了。
但现在既然我知道来的是本体，那就好办多了。
“准备好了。”我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着，人彘鬼悠哉悠哉坐在一遍，像是在等待一场戏一般。
我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拿了大环刀出来架在了肩膀上。
大环刀意识到我要伤害自己开始出现排异反应。
刀身乱七八糟的躲，就是不肯下手。
到后来连我自己甚至都觉得有些无奈。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与大环刀悄悄耳语了几句。
要说大环刀还是足够听我的话的，一番话过后，他便不再挣扎了。
“可以开始了吗？我可有点不耐烦了。”
他这话是在威胁我，偏偏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家威胁。
我没为理会人彘鬼，而是闭着眼睛狠下心来，用力下压大环刀切断了自己的胳膊。
疼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大环刀为了减少我的痛苦加快了速度。
以至于仅用了一两秒钟的功夫，我的胳膊并从肩膀上掉了下来。
血柱蹭了一下窜了出去，过后我才感觉到断口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死死咬着舌头不想让自己吭声。
没成想我厉飞竟有一天混得如此下场，就连自己的胳膊都抱不住，还要承受着逆天的疼痛和奇耻大辱。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心系天下的大善人。”
此刻的我无比虚弱，流了那么多的血，叫我连说一句话都十分费力。
“怎么？你要反悔吗？”
人彘鬼浅笑了几声，步步走向我的断臂。
“当然不会了。”
说话间，人彘鬼已经走了过去。
他探出一只吊着丝线，画着黑色印记的手，拿起了那条胳膊，像个物件般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
“我自然会离开南竹岛，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赶紧把该死的结界给我解开。”
我苦涩的笑了笑，心里的难过被无限放大。
我抬起仅剩的一只手，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念动咒诀。
只是我这咒诀却并不是让结界彻底消失的，而是将结界快速缩小之用。
等到人彘鬼彻底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结界不可去除，且现在的范围只停留在整个剧院。
人彘鬼也没想到我竟然还留着这样一手，一时间也慌了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困到这儿来？”
“这不是你自投罗网吗，为什么还需问我？”
的确，若不是人彘鬼主动点头答应，我也不敢相信她今天居然会带着本体过来，看样子还是太相信我了。
“好啊，原来你一直都留着这一手呢，真是我小看你。”
说着，人彘鬼的黑袍之下突发阵阵剧烈的抖动之声。
眨眼的功夫便有四肢从他黑袍之下长了出来。
他那四肢就像是从木偶身上拆下来的，关节处都有一些黑色的印记。
黑袍摘了下来，除了躯干看着像常人一样，人彘鬼其余的地方都似木偶一般，看上去没有活力。
而那人彘鬼的躯干之上竟还有一张画上去的面皮，那张脸无比狰狞可怖，正是人彘鬼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