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大致看了下府邸朝向,坐北朝南应该是有权势人最讲究的。
所以,径直朝那个方向纵身一跃。
…
溪木贯穿,蜿蜒而行,小院中,时不时的有几名巡逻的将士而过,云笙只得背靠大树,躲避来来往往的将士及府中仆人。
她美目转动,侧头望向一旁微暗的房间。
此处是坐北朝南最佳位置,不用想,也知道,应就是陈广住的房间了。
昨夜,圣僧那一道暗气,虽用了不过三层之力,可对于陈广来说,应是重创。
或许连她也不一定能接得住。
所以,她猜想,陈广应该是没什么力气在外面走,这会儿肯定在房间休息。
而此时,也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
左右扫视了番,再无人经过时,云笙快速开门关门,一系列的动作不过两秒间。
她美眸森寒,暗运内气,轻手轻脚向里屋走去。
所过之处,纱缦纷飞起舞,暗波滚荡,朝周围滚动。
越走越近,云笙却没有越高兴,因为她感觉到,屋子里没半点气息,甚至微弱的气息也没有。
索性,她也不再小心翼翼,柔夷猛的一掀纱缦,就见床榻之上,哪里有什么陈广这人。
她蹙了蹙眉,绝美如玉的脸上瞬间黑沉似灰。
…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
圣僧昨夜那一掌没有打到他,或者说,有金刚不坏之身护体,压根就没受伤?这会儿在外面逍遥?
一系列的问题在云笙脑中不停冒出。
…
就在云笙凝思之际,门外响起了声音,云笙不慌不忙轻盈一跃,落在了房梁之上。
…
吱呀!
门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婢女模样打扮的人,一人去柜子里翻找衣裳,一人在旁边的小柜上找药,嘴里还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非要住在刑部,既然都受重伤了,住在府邸也方便些嘛!
…
“嘘……”
另一个拿衣服的婢女,慌张的朝周围扫了一眼,接着以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想死啊!
知不知管家刚才怎么说的?
谁敢大肆宣扬老爷的处境,格杀勿论。
忘了?
…
被拿衣服的婢女提醒,拿药的婢女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捂嘴。
是了,是了,还好没有被别人听到。
…
姐姐,快…我们拿了赶紧交给管家。
嗯…
…
两人一走,云笙轻盈落下,顺势坐在椅子上,提壶倒了一杯茶水品了起来。
她美目锐利,喃喃自语。
什么意思?
陈广住在刑部里?
难道他早猜到她会来找他?所有躲在刑部里才安全?
瞧着刚才那个婢女拿药,想必陈广受了伤的。
…
她忖思了几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朝窗户跃了出去。
她决定,入夜再探进刑部,方便。
至于这会儿嘛!
那日,她说,临走时,找洲白喝两杯的,这会儿正好。
…
洲府门口,云笙盯着两个面生的守卫,尽量露出一副柔色之态。
小哥…麻烦你通报一下你们少爷,就说有个姓云的女子找他。
…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美得如谪仙的女子。
…
“姓云…?”
他们虽是新来的门卫,可他们少主二十有几左右的年纪一直不娶妻,就连长得玉水芙蓉的官家小姐他都看不上,就因传言中,闻名不见人的云家小姐。
这是他们身为洲府的下人,天天都听得到的饭后话题。
云家小姐貌比天仙美七分,身手敏捷比战场将军,闻名不识人。
只是可惜了。
运洲首富云家,前位权势,后落囚犯,终被砍头,血流几里。
最最主要的是,他们还听说。
云家小姐喜欢宁音寺的和尚。
那和尚长得俊美无双,慈悲不圣母,一双蓝黑色的眼睛比那星辰还要耀目。
…
眼前这姑娘,确如传闻相似,长相绝色,还姓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少爷喜欢的那个云姑娘。
两个门卫就这样夸张的打量云笙是足足三分钟之久。
云笙那柔和的脸,也开始变得僵硬随之寒冷。
最后,实在忍不住,云笙再次开口。
两位小哥,应该把这些年流传的言论都想通了吧!想通了就赶紧去禀报,本小姐可不喜久等。
若让我不悦了,小心等下朝你们少爷撒泼。
两人一听,溜烟儿跑进了府内。
…
呵呵…
云笙见这画面,轻盈而笑。
…
许是刚才那两个守卫把刚才云笙说不喜久等,还撒泼的事儿说给了洲白听,这会儿,洲白像个逃命的豹子往外冲,中途,还摔了个狗吃屎,也没半点停留,提着袍子拼命往外跑。
…
云…云姑娘,真是你啊!
洲白轻喘着气,盯着云笙,嘴角没差点咧至后脑勺。
…
云笙上挑着眉,笑道。
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是真的土鳖。
…
洲白“………”
他挠了挠头,道。
这不是想着天冷,怕云姑娘冻着吗?
…
“嗯…”
云笙点头,仿佛对洲白这话很满意,她揪起面前人的衣领,附他身旁说道。
怕本小姐冻着,咱们就去喝几杯。
云笙说话间,洲白有意无意的往前凑,那丝丝香气不停蹿他鼻内腔,他仰头,销魂一笑。
好香,我好喜欢这味道。
…
也算是临行前的道别吧!
洲白本沉浸在从云笙身体内溢出的香气中,耳边突然来这么一句。
临行前的道别,他俊脸瞬间变了色,急道。
云姑娘…你要走了?
…
就这两天吧!
云笙一边说,一边拉着洲白朝对面的酒楼而去。
…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洲府门口,洲家老爷掀开了细缝那么大的帘,看着远去的两人。
他浊眼转动,老脸森寒。
像什么样子,被一个女人揪着衣领走。
丢人…。
说完,洲家老爷下车,拂袖怒气冲冲的进了府邸。
门口的两个守卫,互视一眼后,叹息。
…
这厢,洲白的面上没有刚才悦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云笙才回来两天,又要走了。
去哪里?
自然是与那和尚回西域,两人每天过着卿卿我我的日子,他光想想,心里都闷堵得慌。
现下这酒,真是为他准备的,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