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早上醒来是被一通电话叫醒,重症监护室的男孩子,伤口严重感染。
苏梅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杨斌已经在病房给病人进行检查,苏梅回到办公室套上工作服就赶紧跑到重症监护室,两人查看伤情,一致决定,马上手术。
苏梅作为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所以依旧主刀这次手术,杨斌这次给苏梅当一助。手术出来后,苏梅刚刚摘下口罩,眼前一黑,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苏梅没有站稳,杨斌眼疾手快推开对方,扶住苏梅。
苏梅这才看到原来是病人家属,那个妇人。
“你这个无良的一生,你把我儿子的腿给弄没了,你还我儿子的腿!”妇人一只手被杨斌钳制住,另一只手还想上来继续打苏梅,被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抱住。
“请你冷静一点好吗?病人的患处受到严重的感染,包括虽用药物和切开引流仍不能控制,反而蔓延趋势,甚至威胁病人生命的急性感染,入气性坏疽,以及某些慢性感染,长期反复发作难以根治,引起广泛破坏和肢体严重畸形,功能丧失,甚至诱发癌变等。我们为了防止以后会危及病人的生命所以选择截肢。”杨斌和夫人解释道。
妇人听不进去杨斌的解释,“你说谎,为什么你们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和我说不用截肢?现在却要拿走我儿子的腿?你们就是黑心的败类,我要杀了你!”妇人一个劲的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奈何力量的悬殊没有挣脱。
苏梅用手捂住左脸,神情呆住,仿佛被这一切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靠在杨斌的怀里。杨斌看到苏梅受惊的样子很是心疼,索性不再和夫人解释,先带苏梅离开这里。
苏梅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面,不知在想什么,这时一个护士进来,走在苏梅面前蹲下问:“苏医生?你没事吧?杨主任在外面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苏梅回神,嘴角极力扯出一个弧度,摇了摇头,跟着护士走出更衣室。
杨斌见苏梅没有事,心里松了口气,等了好久不见苏梅出来,自己差点就要强行进去了,还好来了个护士,让她帮忙进去看看,杨斌和这个护士道谢后,领着苏梅去了医院天台。
苏梅茫然的跟着杨斌到了天台,神情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杨斌见状,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
“苏梅,让你受委屈了,抱歉,没有保护好你。”杨斌内疚的说。
苏梅这是第一次挨到病人家属的耳光,当时一下子脑子是懵的,到现在,苏梅开始觉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从事的工作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害怕为什么他人的不理解,苏梅很委屈。
杨斌感觉到苏梅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由得抱紧了她。
“苏梅,还记得,当年为什么学医吗?还记得那时候的信念吗?”杨斌轻声在苏梅的耳边提问,试着让苏梅平静下来。
为什么学医?信仰?苏梅想到以前素雅问自己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我想让更多的人有继续活着的可能。苏梅的身体不再颤抖。
“师兄,”苏梅终于开口。“我在,不怕,我会一直在。”杨斌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苏梅的后背,轻轻的在苏梅的耳边说着,安抚苏梅。苏梅抱紧了杨斌。
半晌,杨斌轻轻放开苏梅,摸摸苏梅的脸颊,看着已经变色的指印轻声说:“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医院里有我,刚刚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相信我,我会帮你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好吗?你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
苏梅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没有办法再工作,现在也没有心情来和家属沟通解释,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杨斌把苏梅送到车库,再三确认苏梅能自己开车后才让苏梅自行开车回家,看到苏梅走后,杨斌先去了趟病房。病人现在在vip病房里面还没有苏醒,而家属不在,杨斌问了一个护士,护士正好在找杨斌,跑过来说:“杨主任,刚好在找您,副院说让您现在到他办公室去。”
杨斌点点头,转身准备去行政楼。
杨斌到了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杨斌开门,看到病人家属和李副院长都在,杨斌似乎并不为奇,走过去,“李老师,你找我?”
李副院长点点头,指着一边的沙发示意杨斌坐下说。妇人看到杨斌气氛的想说些什么,碍于院长的情面忍了忍。
“苏梅呢?”
“她情绪不稳定,我让她先回去休息去了,手术我也参与了,我来解释也一样,况且,我也是她的领导,她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我手下的医护人员受委屈。”杨斌这句话说出来,让那妇人一顿恼火。
“委屈?都是因为你们,我儿子的腿才没有了,你们委屈?”
杨副院长,马上安抚道:“这位女士,你先平静一下,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如果,是我们的原因,我们医院会承担相应的后果,但是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冤枉任何一个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
可能是李副院长的话,让这个妇人有了依靠,她就没有说话。李副院长让杨斌来阐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杨斌说道:“那天病人送来的时候,由于受到的伤害较为严重,失血过多,肌肉神经坏死,左腿已经无法恢复正常,身体多处骨折,还有内脏器官受损,但是经过我们医护人员的极力抢救保住了病人的性命,处于对于病人接受的考虑,我们当时并没有做截肢处理,并且当日在和家属沟通的时候,我们医护人员也说过了如果感染,可会面临截肢的情况。今天病人伤处发现严重感染,处于对于病人生命安全的考虑,我们采取截肢。这就是全部的情况,病人的病例和手术过程你们可以去档案室调取相关资料。”李副院长听了杨斌的解释,点了点头,苏梅毕竟是自己看好的学生,她的手术水准和作风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妇人似乎知道自己有些理亏,但依旧强词夺理:“你,你们让我儿子受了两次手术,那么大醉,你们说误会就误会了?”
杨斌似乎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妇人:“女士,就算今天我们医护人员没有提前告知您需要截肢,但是那天晚上的沟通中我们医护人员是清楚的和您说了情况的,当时我们没有采取截肢,难道您愿意看着自己儿子因为截肢了的腿而心理受到术后严重打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