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卜星玉，柳闻清垂眸看向照禾，“他法力耗尽，我需为他传送一些法力……”
听到这话，照禾自觉从他身上下来。
柳闻清怀里一空，顿时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让我来！”俞大一突然开口，“小试才刚刚开始，你还是保留法力等着到后面再用为好。”
“该出头时不出头，”照禾瞥了俞大一一眼，嘲讽道：“就你身上的那点法力能干什么？”
俞大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紧紧握住拳头，最终低下了头。确实……他太弱了，那具腐尸最先是冲他来的，危急时刻他却连剑都召不出来，如果不是卜星玉冲上前替他挡住了攻击，此时他早已失去了小试资格。
这时，柳闻清拿出一枚丹药，递给俞大一，“这是‘归元丹’，给卜星玉服下后能暂时加快他的法力恢复，我腿脚不便，只能靠你给卜星玉服下了。”
“好……好！你只管放心！”俞大一神情凝重地接过丹药，看着手心里的白色丹药，此时即使柳闻清让他以命相护，他都会答应。
将丹药喂下后，看着柳闻清闭目凝神，开始将法力注入卜星玉体内，照禾独自往前走了十步，随后围着他们三人来回绕圈。
传输法力的时候不能被打断，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如今她身上的法力感知已经被戴面具的男子封印，只能依靠视觉和听觉辨认周边的动静，若是又有腐尸突然出现，她也能提前将它们拦下。
这场小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自从踏入云清派以来，隔壁武修对卜星玉的夸赞她没少听过，什么“天赋异禀，资质惊人” ，“天生修仙命”之类的云云。
以她在云清派多次以实力服人的经验来判断，卜星玉的实力至少达到了他们修仙人口中的筑基后期，甚至可能更高，在新弟子之中，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然而，解决那个怪东西，卜星玉竟耗尽了全身法力，换其他新弟子来还不知道能撑几秒。
这可是为初入门弟子准备的小试幻境，这群修仙的也太忍心朝弟子下手了。
“他醒了。”柳闻清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照禾回头看去，只见卜星玉正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来，俞大一连忙扶住他：“起来干什么，你法力都耗尽了，再歇会。”
此时经过法力传输，卜星玉的脸色虽有所好转，但声音依旧微弱，“无妨……这都是小事，最让我难受的是那腐尸的气味，简直太恶心了。”
他边说边翻找储物袋，迅速从一个棕色药瓶中倒出一粒丹药放在嘴里，随即向三人抱怨道：“刚才在它面前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熏死了，对了，这丹药能暂时减少嗅觉，你们要不要也来一粒？”
空气中的腐烂气息还未飘散，被卜星玉这么一说，俞大一认真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呕！”
见俞大一这副模样，卜星玉皱着眉头朝他嘴里扔了一粒药丸，“你吐的样子也恶心，快闭嘴。”
“呕！”
“真恶心。”
卜星玉嫌弃地远离俞大一，转而看向没接药丸的柳闻清，见柳闻清摇头，他又朝不远处的照禾喊道：“你呢？”
闻着空气中那股腐烂的气味愈发浓烈，照禾来不及回答，她下意识往后一退，就在那一瞬间，又一具腐尸不知从哪个黑暗角落里窜出来，扑在她原来站的位置上。
看着到处是蛆虫在爬的脸，照禾猛地一脚踹在腐尸唯一被衣物遮挡的胸口，腐尸瞬间被踢飞出去，在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看着身边散落一地的腐肉和蛆虫，照禾毫不犹豫地走到三人身后站好，满脸委屈道：“我拿它们没有办法。”
“啊？刚才踹那么狠，现在你说你没有办法？”俞大一愤愤地指着黑暗处吐槽起来。
“我哪知道它们这么恶心。”照禾无奈道，见柳闻清从始至终一直在盯着她看，照禾不好意思地朝他微微一笑。
刚才应该忍住那一脚，维护一下她在柳闻清心里的良好形象，假若还有的话。
“这光球，就不能再亮点？再大点？”俞大一向卜星玉抱怨道，此时除了他们站的地方有光球照亮外，其他皆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能，主要是为了让你和照禾能看到我们的位置而放的，不是为了照明，”卜星玉虽是摇头，却将法力汇聚在手上，“但我可以控制它的方向，不过……周围情况我都能感知到，所以这样做也没什么用。”
说完，手指微动，轻喝一声：“去！”
那光球果然朝他指向的方向飘过去，看着视线中被照亮的路径，四人的气氛顿时沉默了。
“你……不是说你能感知到周围吗？”俞大一小心翼翼问道，“难道我出幻觉了？”
“再去！”
光球又在四周绕了一圈，看着接连在光球照亮下显形的腐尸，卜星玉忍不住笑了，“这下完了啊。”
就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们起码被七具腐尸包围了，它们或坐或立，姿势扭曲，蛆虫在它们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眶里不停蠕动。
看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腐尸，卜星玉疑惑地看向柳闻清，“你能感知到它们吗？”
“不能。”柳闻清摇摇头，不知是这幻境中故意设下的，还是它本身的缘故。
“咯咯咯……咯咯……”一阵阵沙哑且细小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众人心里顿时涌出无数的恐惧和寒意，俞大一忍不住一哆嗦，“这、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趁着光球正好照亮了前方一具腐尸，照禾忽然冲上前去一脚狠狠踹在那腐尸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将俞大一吓得惊叫起来，“你不是没有办法吗？怎么又踹上去了！”
“太吵了。”照禾皱着眉头，虽说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肯定跟眼前这些腐尸脱不了干系。
果然，刚才那阵声音停了下来，俞大一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刚才那股感觉……好像不见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此时被踢的腐尸摇晃着后退几步却并未倒下，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站立在原地，照禾紧盯着周围的黑暗，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在她准备退后的瞬间，从那具腐尸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周围的腐尸仿佛被它唤醒，接二连三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回应它的吼声，出现在黑暗中的点点幽绿，全是腐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