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冬日，林彻却手脚冰凉，僵硬的没有任何动作。
他呐呐张口，声音喑哑：“不是。”
季向眠轻笑一声，神情竟然有些释然。
“就算是也没关系，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只要你不对青玉门动手。”
“魔尊大人一言既出，不会反悔的对吗？”
林彻一愣，胸膛起伏，愤怒道：“季向眠！”
季向眠平静的看着他，似乎不管他是恼怒还是别的都不在乎。
他和林彻之间的事，不能牵扯到青玉门。
季向眠垂在袖中的手指攥紧，心中有个隐秘的卑鄙想法。
比起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魔尊，林彻的触碰，亲吻，甚至更亲近的动作。
竟然让他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季向眠惊慌的不敢多想。
他也并不觉得林彻身为魔尊的时候说的话是真的，没有人会真心想要娶自己的仇人当做妻子。
这或许是林彻对他的嘲讽折辱，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恶趣味。
只是季向眠一向不是一个擅长理解这种微妙情绪的人，所以想不明白。
林彻气笑了，抬手扼住季向眠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谁告诉你，报复一个人的办法，是要娶他，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季向眠想了想：“你不想娶也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林彻快气疯了，他是倒了什么霉才会喜欢上这块木头？
福至心灵，林彻隔了百年突然明白，百年前季向眠之所以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牧重檀。
或许并不是因为他厌恶自己，只是他压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季向眠学着做一个好师尊，有什么事情都想要问问牧重檀的意见。
所以如果是季向眠对弟子突然的剖白不知所措，告诉了师兄也是有可能的。
林彻磨了磨牙，恨不得现在就杀上青玉门主峰，直接把牧重檀丢进魔界鬼渊。
只是看了一眼季向眠，他深吸口气，不能这么做。
他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所以当日牧重檀是要你直接杀了我？”
季向眠警惕的看他：“我们之间的事和师兄无关，你要做什么就冲着我来。”
林彻气笑了，这时候倒是敏锐起来了。
他凑近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季向眠。
现在他打造的这具化身为了降低季向眠的警惕，特意选择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
他俯下身，细碎的轻吻落在了季向眠唇侧脸颊。
“这就要看师尊的表现了。”
苏彻的语气雀跃，还是小少年的模样，周身的气势却陡然一变。
“我说过，师尊来当我的魔后，我保修真界百年无虞。”
他有些孩子气的蹙了下眉：“虽然我很讨厌牧重檀，但谁让他是你的师兄呢？
师尊听我的，我就不动他，好不好？”
随着话音，林彻的手指在季向眠肩头很轻的打着转，动作轻浮暧昧，轻易的勾起了季向眠一些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他侧脸躲开林彻的吻，皱起眉：“你在用师兄他们要挟我。”
林彻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尊实在太傻，让他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师尊，这不是威胁，是请求。”
“弟子求你继续疼爱我，行不行？”
他不再等季向眠的回应，直接俯身深吻了下去。
对面的人不是来去无踪的魔尊，而是朝夕相伴的小弟子。
这样冒犯的举动让季向眠有些抗拒，但却又不自觉的想要纵容。
一吻过后，林彻轻轻抚了下季向眠的脸颊，叹息着开口：“师尊，等着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玉竹峰。
季向眠拧眉，不自觉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去哪？”
林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奈道：“放心吧，师尊，我说话算话。”
他摆了摆手，抬脚向前，身影消失在原地。
季向眠拧紧的眉心没有松开，放出神识，却发现林彻已经迅速离开了青玉门。
季向眠攥了下手指，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将林彻抓回来。
林彻对青玉门，对牧重檀存在着不小的敌意，还是魔界之主，放他离开青玉门无异于放虎归山。
但季向眠站在原地，神识中林彻越走越远，却开不了口。
或许是对林彻莫名的信任，又或者是，季向眠不自觉抬手按了下胸口。
其实他对林彻还活着，甚至来找他，是高兴的。
这种感觉很新奇，就像他上次想着和他亲近的人是林彻，而不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卑鄙小人，所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季向眠手上用了点力，才勉强压下比平时跳的快了一点的心跳。
他呼出口气，暗暗想着，如果林彻真的敢做出什么对青玉门不利的事情，他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得逞。
如果不是必须要回魔界，林彻不会这么仓促的离开青玉门。
他和季向眠之间的关系才刚刚有些缓和，还有很多误会没有解开。
林彻不自觉笑了一下，脚下加快，第二日一早回到了魔界。
将留在魔界暂时镇守的傀儡收起来，林彻撩开袍角，大马金刀的坐在大殿中央的王座上。
他身上还穿着青玉门的淡青色长袍，面容稚嫩，除了偶尔闪过猩红的眸子，干净的看起来和这座昏暗糜艳的大殿格格不入。
但他视线扫过的地方，被看到的大魔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死寂的大殿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林彻单手支着脸颊，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们是在告诉本尊，那个老东西在你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殿中众人不自觉发起抖来，毕竟这位新任魔尊的手段他们都见识过了。
但出人意料的，今天林彻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只是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
“人呢？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