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他有点卡壳，但心里又隐隐约约地、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得意。
孟宴臣摩挲着她的脸，认真道：“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能做得好，也什么都做得好。”
时间过得真快啊，几个月前，他还觉得生活没意思，一眼就望得到头，如今却连这种自夸的话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说是自夸，但放在他身上，确实是真话。
一来，是他有点强迫症，二来则是不想辜负父母的期待。所以，被要求着要做好的事情，即使不那么喜欢，即使感到厌烦，他也会尽力做到最好，让他们满意。
连不喜欢的事都能做好，更何况是喜欢的事呢？
“从上周日到这周六，七天的时间，我们每天都在接吻，进步是正常的。”
“有进步确实正常，”凌云致不否认，“但你步子扯得太大了。”
“那是因为我腿长。”
“你腿确实长——但这跟腿没关系。”
见她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拐着弯地夸自己一句，孟宴臣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又凑上去咬。
咬完又继续解释，“云致，你不能因为我的进步一日千里，就说我骗你。虽然在调情和拉扯这方面我比不过你，但在接吻这方面，或许我小有天分。”
“而且，”他红了红脸，轻声道：“……自从上次你批评我让你难受后，我有朝这个方向钻研过。”
“什么玩意？”凌云致惊得差点跳起来，钻研？
“嗯，”孟宴臣表情略微不自然，“就、上网搜了一下……”
怎么接吻才能让女朋友舒服。
搜的时候是十分脸红的，学的时候是极为认真的，比收集蝴蝶标本还要积极，比写毕业论文还要严谨，比在公司审计投资还要仔细。
每一条大热的帖子，每一个高甜的分享，每一个强推的建议，他都牢牢记在心里，反复琢磨，认真验证。如果她表现得喜欢，那就多亲；觉得不舒服，就pass.
没有经验，就去学，有问题，就积极解决。
结果她快乐，他也快乐，这是双赢。
比投资利润大多了，毕竟赚钱可没办法让他这么快乐。
“……”凌云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好学和执行力，不亚于她第一次在小说里看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首辅男主，深更半夜在书房里不处理朝廷公务，而是津津有味地翻书钻研房中术时的震惊。
那边孟宴臣见她发愣，慢慢慢慢地，又覆到她身上去。
他体重不轻，一压上来她就回神了，结果刚一抬头想说话，就碰到两片炙热的唇，“云致——”
孟宴臣眼睛极亮，写满欲望。
凌云致被硬控两秒，后扭头微微错开他的呼吸，“不是订了餐厅？”
“家里吃得更好。”孟宴臣一字一句道。
他慢慢拂开她的头发，免得一会儿压到会痛。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被他做得认真至极，凌云致看着他渐渐靠过来的脸，忽然恼恨自己一点出息都没有，只是呼吸刚挨上，她就又想跟他接吻了。
“……可是唔，已经亲了很久了。”唇舌已经被攫住，她要推不推的，还是推了一下，做最后挣扎。
孟宴臣不听，捉了她的手按在头顶，“试试这个姿势。”
“？”凌云致属实被他惊到了，“你——你都在网上学了什么？！”
“让你舒服。”孟宴臣说。
他是真心的，没撒谎，攻略标题就这么写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说完以后，他看到凌云致脸红了。
他很震惊。
因为凌云致在这方面极少有脸红的时候，每每把他撩拨得不知东南西北，她甚至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在水面点了个涟漪就走，留他一个人风起潮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迅速而剧烈的脸红，真的超级超级红，像是熟透快烂掉的水蜜桃。
孟宴臣看呆了，只见她脸扭向一边，眼睛闭着，嘴唇也咬着，眼睫颤颤，鼻翼翕动，好看得不得了。
他心脏砰砰乱撞，忽然急促地去吻她，“哪句话，云致，哪句？”
他想记个笔记。
真心的。
……
自动喂食器在六点半出了晚饭的第二次餐，凌云致在六点四十七分看到了孟宴臣的手表，然后只听客厅一声尖叫响起，狗都吓得弹射起来，跟着汪了一声。
“孟宴臣！都这个点了你在干什么？！”她气呼呼地把身上的毯子胡乱卷起，劈头盖脸地扔到男人身上，然后踩着拖鞋脚底生风，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孟宴臣一脸餍足地收拾好毯子，穿着鞋也走了。
衣服是洗完澡就挑好的，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凌云致急急忙忙地换完，又跑去浴室镜子前编发。
期间孟宴臣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进来，就倚在洗手台上，模样懒懒散散的，像是一点也不着急。凌云致一边忙着一边从镜子里斜他一眼，气得翻白眼。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孟宴臣笑眯眯地凑过来亲她的眼尾。
她嫌弃地用肩膀别了一下，“别碰我！”
多亏她平时就爱编发，动起手来飞快，编完后，她拿起别在胸前的夹子夹在右侧耳朵上方，银色的流苏落下来，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好看。”孟宴臣说。
“你看见了吗？”他明明在她左手边。
孟宴臣没说是在镜子里看到的，而是拉着她的胳膊拽到跟前，认认真真地看过，然后重复一遍，“好看。”
他总是在细微末节上妥帖得让人无法拒绝。
凌云致长舒气，摸了摸他的领带，“你也好看。”
近看是棋盘格底纹的深黑色领带，远看则亮晶晶的，像把银河系在了身上。
看西裤颜色，孟宴臣今天应该穿了一套深色偏黑的西装，现在身上的衬衣也是黑色的，浅色的衬衣温润清朗，深色又显稳重干练。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怎么穿都好看。
她理帮忙理正领口，完了又摸上他的脸，那嘴唇红红的，痣也性感，很是勾人。
看着看着，凌云致忽然眨眨眼，回过神来猛地推了他一把，“我忙着呢！”
孟宴臣翘着唇角拉了拉她的裙子，“我可什么都没干，分明是你想——”
“闭嘴！”凌云致气急败坏地胡乱抓了抓脸颊两侧的空气，愣是一根头发都没摸着。
孟宴臣没戳穿她，看向洗手台，“要化妆吗？”
凌云致也看过去，一瓶是粉底液，一瓶是防晒霜，她没挑，而是抬头通过镜子飞快地睨了一眼孟宴臣。
接吻应该是少不了的，虽然她不在乎孟宴臣吃这些化妆品，但问题是到时候她也免不了要吃，所以就……
“不了，涂个口红吧。”她拿起口红，但在拔开盖子之前，上下左右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顿了顿，又看向抱臂旁观的男人，“帮我涂。”
“好啊。”孟宴臣伸手去接口红。
凌云致却没松开。
孟宴臣眼皮一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用嘴涂。”
浴室里，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孟宴臣深深吸气，手淡定地松开口红，往前包住她的手，轻轻地用力一扯，用腿把她圈住了。
“云致，可能真的会来不及。”
“那你涂不涂。”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