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远方,思绪却早已飘向了那遥远的过去。
心中不停地想着,如果不是二房和三房如此恶毒狠辣,超过了应有的底线,那么她们一家三口根本无需被迫分离。
他们会有温暖的小家,可爱的女儿洛颜放学后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像其他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扑进父母怀中尽情撒娇;
当洛颜遇到挫折感到难过时,可以依偎在母亲怀里寻求安慰,而父亲则会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给予鼓励;
当她取得好成绩或是有开心的事情想要分享时,父母都会满心欢喜地陪伴在身旁,一起欢笑庆祝。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这一切美好的场景仅仅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
过去二十多年,他们一家人天各一方,洛颜失去了本该拥有的幸福童年。
她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阶段,他们夫妻俩都缺席了。
二太太听到了她所说的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深深的自责与懊悔之色。
只见她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大嫂,实在是对不起啊!这么多年来,您和大哥真是受尽了委屈......”
说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接着,二太太又继续解释道:“大嫂,不瞒您说,我们两口子其实很早就想找个机会向您们赔礼道歉了。”
“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碰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前几天得知您们抵达冬城之后,我们原本打算立刻前去迎接的。”
“但是我仔细思量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推迟几天再露面。”
一方面呢,这次毕竟是陈萧作为女婿第一次见岳父岳母。
如果他们贸然过去道歉,恐怕会显得有些本末倒置。
另一方面,人家一家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正享受着温馨快乐的时光。
他们若是在这个时候凑上去提及那些过往的旧事,岂不是大煞风景,扫了大家的兴致吗?
所以他们特地等了几天,这才过来的。
说到这里,只见她双腿一曲,毫不犹豫地直直跪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母毫无防备,压根儿就没料到她竟会如此行事。
顾母被吓得浑身一抖,脸上满是惊愕之色,随后连忙伸手去搀扶二太太,焦急地喊道:“老二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呀!快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嘛。”
然而,二太太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压根就没有起身的打算。
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顾母说道:“大嫂,你别费力气扶我了。这么多年来,确实是我们对不起您啊!”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懊悔与自责。
二太太又继续说道:“说实话,对于曾经犯下的过错,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弥补得了你们。”
“如今就算我千言万语,咱们之间也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她便重重地朝着地面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与坚硬的地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旁的顾母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往昔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受过的委屈和伤害仿佛历历在目。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但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渐渐泛红湿润了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说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委屈,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遥想当年,他们夫妻俩从未动过要继承顾氏家业的念头。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管理家族企业的那块料。
正因如此,就连老爷子也曾特意把他们叫到跟前,单独谈过这件事情。
当时,老爷子一脸严肃地说道:“虽说你们身为长房,按常理来说,这份家业理应传给长子。可无奈你们的能力着实有限啊......”
“顾氏这么大一个担子交给你们的话,你们也挑不起。”
按照老爷子最初的想法和打算,他的确是准备从二房或者三房之中挑选出一位来继承顾家的家业。
然而,无论是老爷子本人还是他们夫妻二人,都万万没有预料到后续所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仅仅只是那一次看似平常的谈话交流,竟然会引发如此严重的误会——
二房和三房居然错误地认为老爷子有意让大房来继承整个顾氏家族企业!
不得不承认,相比起自家丈夫而言,老二和老三确实更富有心机与谋略。
平日里,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总是对自家人表现得礼貌有加、和蔼可亲;
但在人后,却暗中耍弄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
特别是当她查出怀有身孕之后,情况变得愈发危急险恶起来。
倘若不是老爷子多长了个心眼,处处留意提防,恐怕她连顺利生下孩子都将成为一种奢望!
每每回想起当年所遭受的那些令人痛心疾首的算计和阴谋,
顾母便忍不住哽咽抽泣起来,话语间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哀伤:
“真的是万幸啊,亏得当时负责抢救的医生们行动迅速、医术高超,如若不然的话,别说是我这条命保不住了,就连洛颜恐怕也难以存活于世......”
讲到此处时,她突然目光直直地盯着二太太,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今你同样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么我倒想问问看,如果换成是我这般狠心地向你的两个宝贝孩子下毒手,你又将会作何感想呢!?”
面对顾母的质问,二太太顿时泪如雨下,满脸都是悔恨交加的神情。
她一边不停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泣不成声地回应道:“大嫂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更是我对不起洛颜呐......”
二太太可不是装模作样地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她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懊悔之情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抑制。
特别是当她了解到顾洛颜全心全意地在为自家的长福和长星铺设前程之路时,
那种悔恨之意愈发强烈,简直让她恨不能狠狠地扇自己两个耳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