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姣滟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声都被人为强硬的压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现在抖得像个筛子,香汗淋漓,浑身湿漉漉的,听不得这闷骚的男人开口,她只得将脚后跟使劲儿地踩着他的脚背才能消散一些刺激和火气。
赵安也眉头时蹙时舒,眼神些许迷离。
瞥见黑色衣袖上紧攥的小手,赵安也低头去咬,咬的不重,“小宝贝,现下真的确认了,专门往我的伤口上使劲儿。”
宁姣滟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尖咬上他的脖颈,收缩的身子,软软地回应道:“先生刚才没有确认吗?就是我啊~”
赵安也对上她清凌凌的水眸,可爱的鼻尖染上了可爱的粉红色,鬓发打湿贴在玉白的脸侧,看的他心里紧紧的。
沉声爆了句粗口的同时加快了手上的频率,“真是个小*货,就是欠男人收拾!”
宁姣滟加重了踩他的力道,压着声音,“你活该,谁让你先伤的我?”
到底是在医院,人多眼杂的没有真刀真枪的,期间路过了一两个人他们都自觉地沉默,特别是她绷紧了身子。人走了后,这男人还在她耳边说着不入流的下流话。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赵安也明显没打算放过她,逼着她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才勉强离去。
宁姣滟现在很不舒服,这闷骚的男人把帕子留在了她的“身上”,走了几步觉得难受极了。她这副样子实在不能立即出现在人前,幸好洗手间不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
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压下去脸上的热气和红霞。
最难处理的是衣裳里面,她把帕子抽了出来,浓烈的香气在充斥在卫生隔间里,鉴于现实情况她草草叠了一下又垫在了身上。
不然,又凉又湿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她得赶紧回家。
“云姨,我可能要先回去换身衣裳,方才不小心撞到了人... ...弄脏了衣服。”
也没什么,就是一盆水泼在了裙子上。云姨看见她这个样子立马心疼地让她回去了,并且让景律瑛送送她。
宁姣滟看向一边垂头坐着的景律瑛,刚想开口,“没关系... ...我可以自己——”
景律瑛沉默着突然站了起来,“走,我送你。”
宁姣滟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身前的外套还带着些温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回的车开的相当的平稳,也就意味着... ...慢。
自己泼了自己一身凉水在夏日的夜晚其实还算是凉爽的,只是衣服贴在身上还有和赵安也胡闹后的弄得东西,她现在还挺难受的。
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那个... ...开快一点可以吗?”
景律瑛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些,快速瞥来一道冷光,长腿往前一踩车子就加速起来。宁姣滟稳了稳身子,总觉得那冷光中带着一些委屈,但是她实在是想赶快回家,就没有开口问下去。
到了家门口,门外挂着两盏亮着的灯笼,左右各一尊石狮子在红光下狰狞的面目也变的稍稍可爱了一些。
宁姣滟掀开身上的西服外套正要起身,“当啷”一声,她被人攥着手腕压在了车背上。
他想干什么?
抬头时脸上的平静和疑惑已经被惊慌失措所取代,“景律瑛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少年明亮的黑眸带着一些委屈,什么也没说把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景律瑛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抱我?男女授受不亲,你想要干什么,你就是疯子。你这是... ...是要害死我。”
景律瑛听着耳边少女的低声咒骂不成,开始细细地哭泣,心里升起了一丝期待和不安,动了动唇,“宁姣滟,你一定要嫁给大哥吗?”
少女哭着还是立马答道:“当然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律鸣哥哥了,你别想用这种方法毁我的名声。亏我以为你心里难受还去安慰你,你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景律瑛闻言嘲弄一笑,应和道:“对,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不想你... ...做我的大嫂。”
他抬眼看着她亮晶晶的小脸,眼中还是浮现了一丝期待,小心翼翼的,“那... ...你想知道为什么?”
宁姣滟跟他较上劲了,瞪大了眼睛,“当然是因为你讨厌我,景律瑛你不是人,快放开我!这是我家门口,你在我家门口都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大喊一声你就完了!”
景律瑛跟她现在都不在一个信号上,他失落的喃喃道:“我就知道,这些都是我的想象,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 ...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
还是因为她身下那东西,她难受地动了动,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散开,宁姣滟便不动了。
这味道有过那啥的可能都能认出来。
... ...景律瑛他应该还是黄花少男吧?
可他皱眉了,还低下头闻了闻。
我的老天奶,这叫人小脸都红了。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甜甜的有种牛奶煮沸了的香浓.... ...”
还问?
宁姣滟都不敢说话,她迅速岔开话题,“说什么呢,你快放开我,你闻什么你想当流氓吗?我真的会喊的。”
景律瑛抬头质疑地看着她,信誓旦旦道:“你身上洒的是牛奶?”
“不是!”
嘴比脑子快,宁姣滟真想打自己的嘴,这明明是个很好的理由,光想着反驳了。
两人都愣了。
宁姣滟撇过脸去,“... ...有什么好问的,我一个女子,我每天都是要用牛乳沐浴的,这对皮肤好。你一个男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景律瑛你快放开我,我真的会喊的,你可不要逼我。”
不知道哪里戳中他的笑点了,他心情好的笑了起来。
然后就从他的话里得到了答案,“不跟我解释,你还不是说了?”
“女人就是麻烦,用牛奶洗澡... ...你把自己当成面包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浪费粮食,很多人还没有喝过牛奶呢。”
听到这大小姐骨子里的剥削阶级意识就显露出来了,“他们喝不上牛奶关我什么事,我买的牛奶不管是喝还是洗澡也跟他们没关系,他们若是买不起本格格赏他们喝!不过... ...要想喝新鲜的想都别想!”
景律瑛看着她这股骄傲目空无人的矜贵劲儿,一股酥麻的电流掠过身体。
奇怪了,他从前最讨厌她这个模样。
一个落魄了的贵族格格在新社会横什么横?跟他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在他们凭什么以嫂子长辈自居?这世道都翻天覆地了,她行事为什么还是这么愚昧无知?
... ...他讨厌的有太多了,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喜欢她。
结果,他现在可太喜欢了。
“格格的意思是,要把您沐浴过的牛乳赏给他们?”
宁姣滟:“那怎么了?这还便宜了他们呢!我可是格格。”
“仙女一样的格格。”
她再次强调。
她以为他要反驳要骂她,没想到——“当然不能便宜他们,便宜我好不好?”
“格格金尊玉贵的,美得像仙女一样,别说沐浴过的牛乳,就是洗澡水也是琼浆玉露,定然十分美味。”
嗯,宁姣滟错愕。
手帕又湿了一些。
也许是心绪和激动的,香味不减反增。
这小子太烧了。
不行她必须走。
囫囵回了句,“神经病!”
趁他不注意推开了他,连滚带爬似的下了车。
身后像跟了鬼似的宁姣滟提起裙子就跑,使劲叩响了大门,“快点儿开门,人都死哪去了!”
半个时辰后。
宁姣滟在浴桶中闭目养神,身体被温水包围着暂时忘却了今日的狼狈。
“格格,你今日还要添牛乳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姣滟睁开眼看着提着奶壶的小水仙,女孩长相可爱清甜,穿着青色缎子的丫鬟装束,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真诚又可爱。
叹了口气,“提都提来了,放一些吧。”
被那小子影响作甚,宁姣滟静了静心问起了交代给水仙的事情。
水仙一边给她擦身子一边说道:“格格放心吧,我都把那些东西交给了我大哥。我大哥憨厚老实,为人仗义,很多人都放心把差事交给他。而且,我是跟着大哥去的山头,按照格格说的埋得东西。”
“等时间到了,我就再跟大哥把东西拿出来交给格格。”
宁姣滟摸了摸脖间的玉石,莹润的触感透过指尖细细的往更深的脉络中延伸而去。
“对了格格,今天我们府上来了一位先生,亲自把格格的毕业证书送了来。我想那是格格的老师吧?他跟王爷和福晋说话时我就在身边。”
老师,是林青禾。
他都找到这里来,看来他是想她了。
自从上次离了他家,她就没再去过,林老师着急了。
宁姣滟:“他还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关于格格上学的事情,问格格打算申请哪一所大学。说是以格格的成绩,哪所大学都能上呢!”
上大学,宁姣滟蹙了蹙眉,“我阿玛和阿娘没有提起其他的吧?”
比如婚事。
水仙歪头想了想,“王爷和福晋都开心坏了,没说什么只是问了申请学校的时间,把那位老师送走了。格格,您可真厉害!”
别厉害了,她差点儿露馅儿了。
景伯父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以防万一景家人通知了景律鸣,估计景律鸣要提前回来了。
她本以为除了这件事,景家不会大办景律瑛和景翡翠的生日宴,没想到还添了几家客人。生日宴这天,各色穿着华丽的人都进入了景家,中西合璧式的餐食,有红酒牛排也有满汉全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订做的大蛋糕。
景律瑛和景翡翠今日打扮的都格外漂亮精神,同景家二老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宁姣滟也站在云姨的身后。
她已经尽量减少存在感了,但是也防不住那些对她的好奇心。
她今日打扮的很温婉,绣的图样是山茶花,素着一张脸,只有唇瓣染了一些胭脂,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朵悄然开放的鲜花。
她的位置就是在暗暗地告诉那些人,她就是未来景家的儿媳妇。
幸而今日和易影川通了信儿,他今日来不了了。
工厂出了点儿问题要处理,就算他来,那时候她也不站在这里了。
真是不习惯被人当猴一样看着,每个和他们认识的人路过都要跟云姨说些什么,眼神瞟着她,她还不能露出不满,还要像个打了胜仗的傻子一直笑。
“这就是... ...幺幺,长得可真漂亮,那你可是找了个好媳妇——那你家律瑛和翡翠... ...”
此时她才明白了,景伯父越是病了这个生日宴才要大办,他们是在为景律瑛和景翡翠找未来的妻子和老公,他们在找合适的亲家。
宁姣滟瞄了一眼脸上不高兴的景翡翠和景律瑛,感情这俩人知道,所以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
她眼睛亮,一眼就看到了快要走到跟前,现在似乎在跟谁打招呼的林青禾。
他是他们的老师,确实要请。
她最近是不是脑子不好。
恰巧一位贵妇人在和云姨谈论她的身份,她上前佯装羞涩,“云姨,我想去找父母了。”
云姨拉着那夫人的手,“毕竟还是小姑娘,害羞呢……律鸣在的话就不会……”
接着就一脸慈爱地允了她。
林青禾穿了跟上次不一样的西装,虽然整洁但看着也是旧款。
他大概也不喜欢这个场合,努力融入的样子属实好笑。
宁姣滟还是了解他的,他来也是遵循礼数,这场上认识他的没有几个。
宁姣滟从黑暗里走出来,站在了他的身后,“林老师,好久不见。”
林青禾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声俏皮的“林老师”了。
“林老师,你转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不是幻听,只有她会这么叫。
像喊……情哥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