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江司却再迟钝也能感到其中的凌辱。
身旁有人注意到他停留在详情图上，凑近压着嗓子调侃，“第一次来？”
那人粘腻的目光在江司却双腿间流转，好似在看他的反应。
“啧，可惜没尾巴了，不然还能用尾巴爽爽。”
江司却快速滑过虚拟屏上的介绍，身体往墙边斜去。
那人还想靠近，被江司却自身张开的精神力网逼退。
“擦，搞得自己多纯情似的，都来这种地方了，装什么？”
那人嘴里不干不净，但江司却没功夫理他。
实时视频里的猫类异化体看着有些奇怪。
躯体微微抽搐，眼睛半阖，虽然垂着头，但瞳孔已经不是几个小时前见到的紫色。
起拍价100万。
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摁下了120万的按键。
江司却唇角绷得很紧，这是他预料之外的。
台上的智能播报逐渐攀升至500万。
江司却听到身旁男人暗骂一声，摁下了600万。
猫类异化体如果落到旁边人的手里肯定不会好过。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就因为没有了尾巴，便成为了一件供人议价的物品。
鲛人一族鲜少会在人类社会露出鱼尾，一旦被发现，和台上这位被禁锢的异化体将是一样的待遇。
相同的处境让江司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出资救下m0020。
还没等他决定。
嚓——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断裂的铁环往四周迸溅。
视频内的猫类异化体瞳色发红，四肢破裂处出现黑灰色暗纹。
坐在前排距离最近的几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住。
猫类异化体分外敏捷，蓄力前冲，直接跳上第一排人的桌子。
尖利的牙齿在短短五秒就刺破了三个人的喉咙。
利爪抓碎了前来制止的工作人员的脸。
众人精神力波动很剧烈，有几个精神力强的人堪堪避过致命攻击。
江司却距离第一排中间还隔着近三十排。
人们受到了惊吓，纷纷起身逃窜，这期间又有很多人受伤。
动物原始欲望被放开，抓咬是最简单直接的宣泄方式。
但这种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道强劲的精神力网张开。
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传来，整个会场安静了两秒。
猫类异化体跌落在地，红色瞳孔扩散，黑灰色暗纹爬满全身，最后侵蚀被切断的尾根。
江司却还在原地坐着，眼前嘈杂又凌乱。
在场工作人员在夹缝中清点现场，那些被咬或是被抓过的人正在挤来挤去的准备逃窜。
有些人的眼球已经开始泛红。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一个脖颈处还在渗血的男人轰然倒地。
原本用来展示拍卖物品的高台上站着一个人，黑压压的枪口往另一侧偏去。
伴随着动物般的嘶吼，砰——
又是一枪。
接连倒地的两人让众人意识到只要受伤就会失控，血液是暴虐因子的温床。
频繁枪响让大家纷纷推搡着想要出去。
在看到会场各个出口大门紧闭后，又开始检查自己周围的人有没有被抓伤。
会场内比刚才安静了不少。
“这里这里！”
有道男声从会场右侧传来，他指着蹲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大声喊，“她被抓伤了，快打死她！”
女人连忙起身，“我没……”
话还没说完，子弹已没入皮肉。
互相检举的人越来越多，江司却身边原本坐着的男人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你不害怕吗？”
江司却没什么表情，他没心情回答。
异化体实验来势汹汹，看似是近一个月才兴起的，但实际上研究了多久没人知道。
如果A0001是源头的话，那么可能是他的鲛珠给某些人提供了灵感。
枪响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大概十分钟。
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们安然的坐在位置上等待清理现场。
清洁机器人全部出动，将那些尸体吞进腹中搅碎。
地上喷溅的血也被一点点擦干净。
站在高处的男人终于收起枪，身后翅膀倏然张开，精神力达到最高水平，覆盖整个会场。
一秒后翅膀收回，男人优雅致歉，随后宣布拍卖继续。
会场内空气被抽换，浓郁的血腥味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最为常见的虚拟花香，江司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花香，但和学校虚拟花园里的是一样的。
很苦涩，不好闻。
会场内空置的座位明显变多。
江司却粗略估计，刚才那个生物拟态是鸟的人最起码射杀了六十人。
之前他只看到过任务现场的录像。
只知道暴虐因子无孔不入，可从没这么具象的感知过。
江司却看了眼时间，从猫类异化体失控到恢复拍卖，一共也就二十分钟。
经历了刚才那一出，众人对于买个异化体回去的念头弱了不少。
江司却身旁那男人一直念叨着要回家陪老婆和孩子，以后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
鲛人异化体的出场比其他的都隆重，就连他身上束缚着的也都是更高级的能量环，而不是随随便便的铁链。
白发金尾，鳞片在灯光下泛着金，通透的好像能看到里面的骨节。
身旁男人吹了声口哨。
江司却知道他又忘记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仿佛是知道众人的顾虑，台上智能助手将鲛人异化体转了个圈。
展示他脖颈后面第二个骨节上的银灰色控制器。
仿若刚才的异化体失控是蓄意而为，就为了现在这一刻做出对比。
有了对比，人们才知道控制器的伟大。
智能助手在白发鲛人身上施加电击，不多时他的瞳色就由开始的金色变成红色。
并且呈现肉眼可见的攻击欲。
前排有人战战兢兢的往后挪着位置，有人则将空桌上的号码牌丢了出去。
鲛人异化体一尾巴拍了个粉碎。
智能助手调出虚拟屏轻点两下。
暴躁可怖的鲛人异化体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睛也重新变回了金色。
会场里的交谈声明显变大，征服欲在此刻翻涌。
江司却这才明白谢决此行的真正意图。
不止是阻止非法交易，最重要的应当还是这枚控制器。
江司却打开桌上的虚拟屏，想了想开启匿名模式。
看着众人加价。
直到攀升到一千六百万，涨幅开始变小。
江司却等了一会儿，看到一千八百万的时候出现了倒计时。
他毫不犹豫的点下一千九百万。
鲛珠是有共鸣的，从鲛人异化体上场的那刻起，江司却的血液便翻涌着，催促他不计后果的拍下。
确定无人加价，江司却的界面显示。
——恭喜您成功拍下A0001，请支付。
虚拟屏即刻扫描虹膜。
扣款成功。
下一瞬，从没体会过的精神力威压覆下。
咔嚓——
江司却手上多了一副银色能量环。
谢决已经卸去了伪装，脸色极冷。
“涉嫌异化体交易，请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