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阴影中，孙万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瞬息之后，他恢复了正常，随即拉开了门，消失在门外。
沈卿卿挑眉，停止了录制。她环顾一圈，随即走到孙万的书桌前翻找起来。
虽然最终什么也没找到，但沈卿卿也没气馁，按照孙万谨慎的性子，就算有什么证据也不会放在办公室这样的地方，她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她悄无声息地出了赏善司，追着朱育德身上的灵力标记一路到了居民区。
沈卿卿到时，常舟已经离开，只留下朱育德一个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色间全是不满。
“这破地，怎么敢让我住这么小的房子？”朱育德望着眼前的一室一厅骂骂咧咧。
“你一个本该进罚恶司的鬼，现在还有的住已经很不错了。”
少女的嘲讽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让朱育德吓了一跳。
“你是谁？！”
沈卿卿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她在朱育德惊恐的目光中，一步步逼近。
“沈卿卿。”她大方的报上自己的大名，随后一脚踹在他的腰间。
“嗷——”一声狗吠在沈卿卿耳边响起，她掏了掏耳朵，随后身形一动又是一脚。
楼下有路过的鬼魂，惊讶地望了一眼亮光的窗户，但也没过多停留。
毕竟，在地府，有仇家找上门也是很正常的事。
过了十几分钟，朱育德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整个鬼都透露出一种随时快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沈卿卿却心满意足地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鬼知道见他第一眼开始，她是有多么想这么做。
“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话没说完，朱育德便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起来，猛烈的咳嗽又带动他胸腔的疼痛，折磨得他在地上滚来滚去。
沈卿卿没有回答，只是一脚将他踢到了墙角，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你说说看，你跟真神教有什么关系。”
朱育德捂着胸口，一脸痛色，“什么真神教，我不知道。”
眼见沈卿卿即将起身，他浑身一颤，急忙说道：“我……我真不知道！”
沈卿卿重新靠回椅背，“那贾善良，孙万和常舟是怎么回事？”
朱育德不敢说假话，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倒了出来。
“他们在我死后找到我，说我只要立一份遗书，将财产留给我的私生子，他们就可以让我重新投胎到富人家，而且是带着记忆重生。”
“没有了？”沈卿卿挑眉。
朱育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他们让我投胎后，继续给他们做事……”
他好歹也在商混了这么多年，自然在沈卿卿的只言片语间，联想到了贾善良几人是什么真神教的人，而且和沈卿卿不对付。
见沈卿卿神色不明，他谄媚地试探着询问：“你想知道什么，或许我能帮你套出来。”
沈卿卿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朱育德不过是真神教的一枚棋子，以孙万和常舟对他的态度来看，他不可能知道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如今已知的信息还是太少，贾善良几人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尚未可知，还有孙万手里的册子，不出意外是这么多年他们瞒着地府制造的“重生”之人。
她叹息一声，原本只想洗刷个冤屈，没想到还牵扯进了地府的事。
不过，真神教的手也伸的太长了。
“你写个认罪书吧。”沈卿卿抬眸看向不远处奄奄一息的朱育德，突然道。
朱育德先是一愣，然后在沈卿卿威胁的目光下，他颤抖着点了点头。
沈卿卿在屋子里找到了纸和笔，放在了地上。
朱育德瞥了一眼旁边的桌子，然后认命般地趴在地上，一字一句地写着。
“记得写的详细一点，你贩卖器官的事，我都知道。”沈卿卿在他动笔的前一刻，笑眯眯道。
朱育德的身体一颤，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他原本打算将自己的罪行写得轻一些，避开那些学校的事。他知道，一旦这份认罪书被沈卿卿公布出去，他的财产将会被没收，与贾善良的交易自然也会破裂。
沈卿卿在一旁看着，朱育德的手有些抖，不过不碍事，看的清楚。
等他写完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沈卿卿继续递给他一张纸，“证据都在哪，写上。”
这是为了方便警察搜证，为了这种垃圾，不用耗费太多精力。
这次写的很快，沈卿卿将两张纸收进荷包，打算回去后就交给公安局。
她顺便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沈花花无聊时搓的泥土丸子，在朱育德措不及防中，一把塞进了他的口中。
“记得，今天的事，你敢泄露半句，这个药我可不会给你解。”
对上沈卿卿的眼睛，朱育德猛地点头，整个人都欲哭无泪。
沈卿卿不再看他，外面夜色黑沉，唯有白珠在天上挂着，她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朱育德见她离开，突然就泄了气，整个人瘫在地上不动。不久后，楼下路过的鬼就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
沈卿卿再次回到赏善司门口的大树上，其他两人没让她等多久，陆续地回到树上。
穆阳从储物袋中掏出三床被子，在其余两人的无语中，一人给分了一床。
“不要客气，这年代像我这么贴心的人不多了。”
沈卿卿随意将被子放在身后，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刘冶平推开被子摇了摇头，“贾善良他爸没看出什么异常，不过我觉得他好像身体有问题，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精神。”
身为地府的官差，他们的体魄早就得到了锤炼，和常人相比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他妈也是！”穆阳闻言，激动了一瞬，“我姑姑说，贾善良他妈已经好久都没去上班了，一直在请病假，去查原因还查不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将视线放在沈卿卿身上。
“你查到什么了吗？”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沈卿卿能给他们意外的惊喜。
“查到了挺多。”沈卿卿微微笑。
两人：……看起来，只有惊，没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