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不就完事了！
江雅月擦了把脸，歪脑袋装沉思。
大夫人欢心道：“听母亲的话，没错！”
“那夫君管我要，我……我多难为情。让婆婆帮儿媳买娘家的破烂！我又丢脸又伤心！”
“恒儿不会要。听母亲的话。你想想，是不是你多嘴问了平安？你要不问平安，你也不知道！”大夫人擦了把汗。
江雅月点点头，“可夫君身上没那么多银子，我知道。我姐姐为了给谢大人买官，定会讹诈他。江夫人看见夫君这样的财主也不会放过。月儿没玩过拨浪鼓，夫君买得都不对。花许多冤枉银子！平安还说夫君秋猎打个老虎，便能还清。母亲，太危险了！我还是把银子还你，别让夫君去打老虎。月儿不想看夫君受伤。”
大夫人眼圈通红，月儿对她儿子真是没得说！
“阿恒武艺高强，曾为我取过蛇胆。”白知念装作无意，“射杀只老虎，不是难事。”
江雅月赌气道：“小蛇罢了！怎么跟大老虎比？”
“蛇身比你大腿粗，长则数米。老虎可以一箭射死，但它的鳞片坚硬无比，中了数箭，依然无碍，摆尾可将大树连根拔出，那时阿恒才十七岁。”
江雅月差点笑出来，萧大夫人猛地攥了她胳膊一下，她才忍住，“啊？蛇胆有什么用？”
“炼丹。”
江雅月两眼放光，“青春永驻还是长生不老？白姑娘，你懂炼丹？你的丹炉呢？那颗丹药，是不是特别厉害！谁吃了？还在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失败了！”
“啊？”江雅月一时没反应过来，“白姑娘，我也不抢你的丹药，你别藏着掖着。”
“失败了！”白知念白了江雅月一眼，“听不懂吗？”
“什么？你说得不清不楚！”
“别问了！”大夫人怒吼，瞪着白知念气得直哆嗦。
蛇胆不就是烧焦了吗？江雅月觉得大夫人开心才是，要不，真弄出来个粑粑蛋子给萧恒吃，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你……你们……你们太不把夫君当人了！因为个儿戏竟让他涉险！”江雅月大喊着，她必须表明态度。
“阿恒，身手敏捷……啊！”白知念捂着脸，嘴角流血，她又挨了一个耳光，显然比前两次打得狠。
“闭上你的嘴。以后不准你跟萧家任何人胡言乱语！”大夫人目眦俱裂，握着拳头，周身散着戾气，模样凶狠极了。
白知念黯然神伤，“既然大夫人厌烦念儿，念儿搬出畅园，到书房等阿恒回来。”
江雅月侧头看大夫人，大夫人嘴唇颤动，声音苍老许多，“太夫人对你的教诲，你全忘了？你和谁学得？如此不堪！”
“念儿追求心中所爱，何错之有？念儿不要名分，只想陪在阿恒身边，这样也不行吗？念儿跟徐公子是假夫妻，徐公子即将回京，会同众人说清楚！”
徐长明要回来了！
前世，徐长明一直在岭南，他染上寒症，身体羸弱，病重之时才回到京都看望徐太傅。那时他已油尽灯枯，可他还是强撑着，用人生最后的光景为国家社稷，天下苍生谋福祉。
如今，他要回来了！
他不会早死，会健健康康。
江雅月喜不自胜，不知不觉流下眼泪，“白姑娘没有错。错的是月儿，妨碍你和夫君。你不用回书房，直接来竹园住好了！月儿给你们腾地方！我现在就搬走！”捂着脸打算跑了。
萧大夫人一把逮住她，“说什么胡话？别哄你两句，你就蹬鼻子上脸！回你的竹园去。”喊得声嘶力竭。
江雅月挺直背脊，“不！您不是喜欢白姑娘做儿媳吗？原本月儿以为是月儿做得不好，你才不喜欢月儿。可白姑娘哪儿哪儿都不好，她带夫君尤其不好，你和夫君还是把她当宝贝。我看不起你们！尤其是你，你不是个好母亲。哼。”
江雅月心里也害怕大夫人恼羞成怒收拾她，但气氛烘托到这儿，她现在不骂她，往后可是没机会！
“江氏，不可对大夫人无理。她是你的婆婆，你的长辈……”
“呸！闭嘴吧！口口仁义道德，干得全是男盗女娼。大蟒蛇怎么不吃了你！讨厌鬼！”江雅月嗖得跑了。
没功夫搭理她们！
搬家！
从此刻起，江雅月要率性而活了！
白知念教她得！
她为了博得萧恒的爱，跟白知念学得！
萧恒和大夫人不是喜欢真性情吗？
来吧！
白知念算什么？
让她们尝尝她江雅月的性情！
哈哈哈！
回到竹园，江雅月命知秋收拾东西，“芳菲和念春去二房要账本，要名册，一项项对好了。青草去三房要库房钥匙，准你选个两个帮手，随便挑。”
忙到深夜。
江雅月前一刻刚搬出竹园，后一刻白知念带着两个丫鬟进了院子。
“白姑娘，院子正乱着，奴婢们连夜收拾好，您明日搬来可好？”
“绿枝！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像往前一样唤我白姐姐好了。还有桃叶，你也一样，都下去休息，夜深了，你们也累了。往后不必拘谨。”
白知念语气温柔，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看样子有十二三岁，“白姐姐待人宽和。同别的主子不一样。你们快退下吧。”
桃叶上前福身说道：“白姑娘，九少奶奶安排的活计，奴婢未做完，不敢休息。房间内刚收拾好，勉强能住，您要不嫌弃，快进房间，夜里凉，您向来身子弱，莫在染上寒气。”
白知念很受用，却自顾自叹息，“桃叶，你往前桀骜，便是芳菲也敢骂，怎得现在卑躬屈膝，如此谨小慎微？你莫怕，我回来了，你可再似从前。”
桃叶沾了沾眼角，“奴婢只是个下人。姑娘快进屋。”
白知念叹口气走了进去。
身后的两个丫鬟颇为神气。
桃叶落下脸，白了眼身后，对绿枝讽刺着，“咱们的身契都在九少奶奶手里，你莫要犯糊涂。”
“可芳菲不让咱们去花香园，咱们只能留在竹园，两头不讨好不说，往后的月钱少一半。”绿枝恼怒不已，但也只敢跟小声埋怨。
桃叶瞧了眼正房，冷哼一声，“她能如数给你月钱？别做梦了！少废话！快些收拾。”
绿枝撇撇嘴，“念春也太无用了些，当初还不如跟翠猪蹄混。”
“喂，你们两个，白姐姐叫你们进去。你们好大的胆子，屋里的家具摆件，你们弄哪儿去了？”小丫鬟瞪着眼睛，叉着腰，看起来怪模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