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衣没有见过太虚剑神，自然没法一眼判断出素裳的剑气等级。
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掌握了第四‘魂蕴’的族人们，绝对没法释放出如此规模庞大的剑气！
别说像素裳这样举重若轻了，就算是三位‘魂蕴’高手，用着自己的佩剑，齐心合力，努足了全身的力气，也是拍马难及！
但这样的剑气，女儿仅仅是挥挥指头，就轻轻松松地做到了？
秦素衣觉得头有点晕。难道做梦的其实是自己？
自己望女成凤，所以夜有所梦了？
她趁素裳不注意，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嘶~~”
这种疼痛感，不会错的，这一切都是真切的现实！
“散！”
见展示的差不多，素裳口中娇喝一声，高空的剑气顿时烟消云散，仿佛未曾出现过一样。
错不了了！能将剑气控制到如此程度，一定是太虚剑神！
秦素衣的眼神越发的笃定起来。
所有关于命途之力的运用都抛不开一个道理，那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力量凝聚到一定程度，怎么会凭空消失？充满攻击性的杀招，又怎么可能在瞬间重归平静，安分地回到体内？
也是因此，很多强者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把攻击打到无人区来避免误伤。
而只有最顶级的那一小撮人，才能将命途之力随意捏扁揉圆，变换使用。
而太虚剑神，恰巧就在这个等级里！
巨大的惊喜冲刷着秦素衣的大脑。
但她的第一个念头并非是笑，而是哭。
家族近千年的追求，自己数十年的夙愿，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朝变为了现实。
一时间，秦素衣的脑海里闪过曾经的种种，自打教素裳学剑的第一天起，她就决定压上自己能调配的一切资源，而调配不了的，那就努力去得到。
不惜一切，也要让太虚剑气重现往日的光辉！
她有心理准备，也许素裳会止步于第四蕴，也许素裳有机会摸到第五蕴，但却要花费不知多少岁月，自己无缘得见一眼，只得含恨而终。
但她绝没有想到，仅仅二十余年，素裳就做到了自己原计划一辈子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从形到神，整整三级，竟然只花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简直是妖孽！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嘿嘿，娘，你现在信了吧？”
素裳对自己的一番表演非常满意。
这种等级的剑气，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传说中已经逝去的仙舟英雄们才能做到了吧？
现今的仙舟，就算是将军们，也没法在剑术上到达这个层次！
“是吗？刚才的剑气是你发出来的？”
秦素衣面带质疑地道，她张望着四周道：“不会是请了个托，给娘演了一出双簧吧？”
“诶呀，娘！”
见到母亲竟然还是不信，素裳急的跺起了小脚。
什么找双簧啊，自己有那个脑子，啊不，自己是那种人吗？
自己不过是想要在娘面前显摆一番而已，怎么就这么困难啊！
“哈哈哈。”
看见女儿竟然真得因为这一句话急的跳脚。
秦素衣笑得花枝乱颤，清脆的声音，如同玉杵敲银铃一般。
“娘？”
素裳听到笑声，恍然抬起头来。
在她的记忆里，娘可一直都是严母的形象啊，从未见到过她笑得如此开心，甚至有了一丝花季少女的感觉。
秦素衣笑得开心，笑得痛快，扬眉吐气的感觉让她浑身舒畅，仿佛真得变成了与女儿同龄一样。
而在笑过后，她用女儿尚且年幼时，对她清唱摇篮曲的温柔语气道：“素裳，娘相信。娘相信你真得做到了，你是娘最骄傲地宝贝，就算学不会太虚剑神，也一样是。”
“娘。”
素裳听到母亲的话后，忽然鼻子一酸，卖弄的心情全都没有了。
娘的苦楚与期望，她同样知晓。父母之间的家庭矛盾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也是她从来没有逆反娘严格教育的原因。
但好在，这一切随着自己神功大成，都将要逝去了。
她想像刚刚记事时那样，以乳燕投怀的姿态，扎进母亲的怀里，或哭或笑，尽情地释放一场。
但可惜眼前只是一束投影，这样做没有一点儿意义。
“好了，好了，都是大孩子了。小心被人说是爱哭鬼哦。”
秦素衣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摸摸素裳的脑袋，但又止住了。
只得以尽量温柔的目光，加以安慰。
不想女儿伤心难过，又回忆起女儿之前的话，她随口道：“素裳，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第六蕴之类的事吧？那又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就是……”
素裳将自己从垃圾桶小店里得到金色奇物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得秦素衣杏眼圆睁，一阵阵地头皮发麻。
“概念性的必定命中，还有斩灭灵魂的剑威？”
没想到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竟然能引出如此重要的事情。
悟得传说中的第五蕴已经足以匹敌令使了，如果能够推导出超越体系的第六蕴，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盛况？！
秦素衣根本不敢想象，她怕自己一个闪念，就会亵渎了帝弓司命的伟大！
但她又同样心忧起来。
女儿说得明白，她虽然达到了第六蕴，但想要真得构建出体系，还得要她自己总结才行。
可是以自己女儿那焚书坑儒的文化水平……
她能把前五蕴的剑谱上的字认全吗？
秦素衣没有信心。
连字都认不全，想推导第六蕴，而且还要记录成剑谱，那不就是镜花水月，痴心妄想了吗？
如此天大的机缘，如果仅在女儿这一代，像流星一样闪耀一瞬，之后便回归寂静，那岂不是太可惜了。祖先们都会气活过来的！
她犹疑道：“素裳，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当然！”
素裳毫不迟疑地道。
自认为推导出垃圾桶规律的她，此刻对于自己的智慧比剑术还要自信。
秦素衣满面怀疑地道：“那你跟着娘说，十是十，四是四，不要把十四说成四十，也不要把四十说成十四。”
“这还不简单？”素裳小嘴像机关枪一般，将绕口令脱口而出：“十是四，四四十，不要把四四嗦层四四，也不要把试试说成事实。”
完了！
秦素衣玉手遮住面庞，满脸的不忍直视。
全都垮掉了，除了‘不要’没一个字念对的。
就这还推导剑术的未知巅峰？先去幼儿园进修一下吧。
想到天赐的机缘就要从手中溜走，秦素衣长叹一口气：“要是那家小店有增长智慧的奇物就好了。”
“诶？这个还真有！”
素裳掏出一块泛着蓝色光芒的晶石，兴奋地对母亲道：“娘，我跟你说，这个石头可神奇了。可以点化生灵，开启灵智。我正打算把它给轩辕剑使用呢。到时候生出剑灵，威力定然大幅增长！”
“点化灵智？”
秦素衣听言，心中又升起无限的希望：“素裳，你听娘的话。不要把石头浪费在轩辕剑上。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要用在能让效果最大化的事物上。”
怕女儿听不懂，她直言道：“你跟别人不一样，这石头你自己用了比什么都强。”
“嗯。”
素裳一向遵循母亲的教诲，习惯性地点头同意。
“嗯？”
但她又忽然反应了过来。
我用难道比给轩辕剑用效果还大吗？那可是个死物件啊，没有智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