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发是谁给你剪的？”
倚祁慢悠悠走过去，一边问着一边坐在了褚暮的对面。
虽然褚暮留着狼尾很帅，但要是不看那张脸，就会发现发尾处实在是有些杂乱了。
像是街边的流浪汉。
不过倚祁走近后倒是完全看清了褚暮。
果然是年轻男孩子，成长得快，现在的他看起来成熟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仅是发型变了，还有身形和长相。
褚暮应该是长高了一些，穿着校服的长腿随意地放着，透露着一股慵懒感。
眉眼更加锋利，可能就像陈洛所说的，没怎么吃饭，本来还有些软肉的脸，也已经瘦得只剩下了一层皮，衬得他那好看的五官愈加明显。
而且，性格也好像不一样了。
之前的清冷都只是外表，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冷，从内而外。
听到倚祁的声音，褚暮没有回应，只是将放在书上的目光微微上移，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后又垂了下去。
这副表现，像是完全不认识他。
倚祁不觉得褚暮看不出来自己已经回来了，现在会对自己如此冷淡，可能就是单纯的在生气。
“还记得以前我说的话吗？”倚祁盯着他的脸，“这样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这是倚祁小时候对褚暮说的话。
并不是他想教育对方，只是之前褚暮的性子太闷了，连着几天都可以一句话不说。
倚祁一来是觉得自己得不到回应很难受，再者也是怕褚暮不表达心情，会造成什么心理问题。
所以就用严厉的语气说，他这样很没有礼貌，自己也不喜欢不说话的人。
当时是吓得褚暮硬生生突破了防线，能回应的一定回应，甚至还涉及到了其他人。
比如沐小微每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也会过一会嗯一下，虽然完全没有听进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倚祁说的，自己不喜欢不说话的人。
刚才还一脸冷淡，不打算开口的褚暮，在听到没礼貌这几个字后，突然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请你离开。”
话是说了，只是这内容不太好听。
倚祁明白是自己的原因，可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没有直接道歉，而是求证一般问道：“真要赶我走？”
他语气认真，没有笑意，好像褚暮只要说了是，他就能立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惜褚暮没有为此动摇，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嗓音微沉，“没错。”
能确定他此时就是在闹别扭，要是平时倚祁肯定会哄哄，但刚见了九方忘情回来，心情说到底也不是很好。
本来刚才就一直憋着，现在看到褚暮这不咸不淡的样子，倚祁即使能理解他，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现在过来后，倚祁是想着找到褚暮再抱着他放松一番的，结果却是直接碰冷脸。
两人之间氛围僵硬，倚祁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朝图书馆大门的方向走了。
等两人都状态好一点了再说吧。
现在还是请假了回去睡一觉算了。
。
就在他真的果断离开后，坐在椅子上的褚暮才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手里的书也滑落在了地上。
“你就是这样证明给我看的？”
身后响起一道女声，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躲在书架后面的应姝。
褚暮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黑色睫羽轻轻颤动，却没有说话。
应姝本来已经习惯他不开口的性格，但一想到刚才倚祁的话，她当即便阴阳怪气道：“路朝说得对，你真没有礼貌 。”
这句话果然奏效，褚暮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嘴上却是说道，“我没有在证明什么。”
应姝本来就是悄悄来的，谁知道正巧撞破褚暮欲擒故纵失败。
会那样说也只是觉得好笑。
不过她也是没想到褚暮这么丢脸，又接着刺激了一句，“好了不多说了，我要赶紧去找路朝了，这么久没见还真是想他。”
说完，应姝直接朝着倚祁离开的方向小跑而去。
她和褚暮的交谈时间不过一两分钟，现在这样跑过去，说不定真能追到倚祁。
褚暮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书，脑子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那两人叙旧的场景来。
应姝和路朝以前就认识，而且长得一副清纯温柔的样子，再加上她又这么主动，路朝说不定还真会动摇。
毕竟，他和路朝一年没见了，没有发展感情也没有亲亲抱抱，甚至自己刚才还赶走了他。
万一路朝真的因此移情别恋了怎么办？那些亲密的事，他就要和别人做了……
想到这里，褚暮连书都没有放回书架，而是直接放在桌上后，就奔着那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而倚祁在走到教学楼下时，就被赶来的应姝拦住了。
“等等，路朝。”她追上他，眼带笑意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倚祁点了点头。
他当然记得，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不久前才见过面
“记得就好，”应姝弯着眼，继续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的进修？”
倚祁点头：“记得。”
他的回答像是给应姝找到了什么话题点，莫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