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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姜着山焦急地等待在首相办公室外,排队等着进去汇报工作。

千等万等,终于是轮到了自己,结果进去还没开口,倒是首相先抛出了问题。

““鹧鸪”的调查有什么新动向?”

对于首相而言,国安署也不是什么经济建设部门,他最关切的就是“鹧鸪”,毕竟没人能容忍一个企图暗杀自己的恐怖组织藏在暗中。

“首相,林奕已经大半月没来过署里了,期间他私下来找过我一次。”姜着山汇报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眉宇间难掩的忧色。

“哦?找你何事?”首相签署完几份材料后便盖上笔帽,兴致盎然地望着姜着山。

姜着山皱眉犹豫了下,还是直接说出了口。

“他拿着所有探视和提审过黑鸦的特工名单,要求调阅个人档案,甚至包括我在内。”

“连你的,他也要看?”首相玩味的笑笑,赞许道,“是他的风格,办案就该这样……”

“首相,其他的我就不提了,你让我配合他,没问题,我全力配合!”姜着山隐忍了一瞬,继续道,“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根本是在怀疑我们国安署内部有“鹧鸪”的奸细。”

首相眼神微动,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您汇报,亦或是他自己的决断。”姜着山越说表情愈发不满,语气都稍显急促,“但我们国安署这么多年,为了国家安全,冲在无人知晓的第一线,牺牲了多少英烈,您也都知道。国安署内部有奸细,更是天方夜谭,绝无可能!”

首相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你不用怀疑,他给我汇报了,方案是经过我授意的。”

姜着山一听更急了,劝道:“首相,这事真要三思啊!再任由他这样调查下去,非得把国安署搅得人心惶惶,到时候怕是要寒了前线兄弟的心。别到时候“鹧鸪”的人没抓到,人心就先散了……”

首相见姜着山一直揪着这个问题,没完没了的说,表情渐而冷冽起来。

“姜着山,我看中的是结果!是解决问题!不是让你天天来我这诉苦!”

“还是说?你觉得我才是你的部下,天天等着我来给你解决问题?!”

姜着山见首相动了怒气,只得往回缩了缩。

“首相,我也不是撂挑子,光盯着困难。只是再这样查下去,怕是要动了国安署的根本啊……”

“这是你要和那小子协商的事情,不是让我来给你想办法!“鹧鸪”的人也好,脑袋也好,我要的是他们整整齐齐摆在我的面前!我要的是没有后顾之忧!你能听懂吗?!”

“出去!”

首相的怒斥声穿透走廊,隐隐传到秘书室外,让其他还在等待汇报的各署长都有些心惊胆战。

有些怕事的,直接就走了,想着换个首相心情好些的时间,再来汇报,别触了首相霉头才是。

……

午间的一顿大餐结束,林奕几乎是被沈樵拽着回的国安署,连午休的时间都没给他,一副生怕他又借口推辞,中途跑路的样子。

林奕其实并非不愿意来署里,只是觉得来了也没事做,毕竟他要的档案还一直没有提供给自己。

不过他来了,还是引起了很大震动。那感觉,就好像单位里有一个消失了多年的人,突然又出现了一般。

一时间窃窃私语,众说纷纭。

他毫不在意,淡定地坐在办公室里研究今晚的菜谱,原因只是婉玉说她想吃些稍微辛辣的食物……

没过多久,还是姜着山主动找上了他。

“林奕,你过来下。”

姜着山在林奕进门后,就把门死死关上,表情严肃道:“档案的事情,没有问题,但你如实和我说,你是不是怀疑署里内部有奸细?”

林奕也知道姜着山是搞情报和安防的老手,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的目的,坦然道:“确实,或者换句话说,我认为署里有人泄露了收网计划。”

姜着山眉头紧皱,焦虑的是反复踱步,沉声问道:“这判断,你有几成把握?”

林奕摇头道:“不是判断,只是基于结果的推理。”

姜着山默不作声,示意他继续说。

“那次收网,我对于鹧鸪的突袭和驰援做了充分的布置,但却没有任何鹧鸪的其他成员现身,甚至连枪都没有响一声。240亿,那可是活脱脱的240亿!对于任何恐怖组织而言,这都是不可拒绝的诱惑。”

“如此重要的计划,如此巨额的资金,鹧鸪支援的人都没派,实在反常。”

“或许是行动隐蔽不佳,被提前察觉了,现场放弃了争夺行动?”姜着山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原因。

林奕对姜着山的想法并不意外,其实当初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性也是这个,但是经过长线推理后,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解释道。

“鹧鸪行事滴水不漏,反侦察意识极强,从之前的案件就可见一斑。他们的人没有出现,无非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提前得知了风声,要么是现场发现了异状。”

“可问题,偏偏就出在这!”林奕骤然提高了语调,望向姜着山的表情都变了。

姜着山面露不解。

“什么问题?”

林奕眼眸中满是冷光,坚毅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推理极富自信。

“无论哪种原因,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黑鸦或早或晚,提前得知接头有埋伏,提前放弃与高培元碰面。毕竟分析来看,若是我们内部有奸细,他们提前得知,那黑鸦根本就不会出现;就算是第二种情况,也对不上。因为我们的埋伏可是提前两天就设下了,若是真被发现了,在黑鸦与高培元碰头前的很长时间里,甚至在接头的前一刻,他们都有充足的机会通知黑鸦撤退,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

林奕语调再高了一个台阶。

“偏偏!黑鸦偏偏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就这样进了包围圈!就这样被活生生逮捕!”姜署长,您可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姜着山沉默不语,表情愈发严肃,大脑飞快的思考着。

一时间,办公室内两人安静相对,只是气氛异常沉重压抑。

终于,最后还是林奕开了口,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一切的不合理,皆有定论。”

“姜署长,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黑鸦,是鹧鸪故意让我们抓住的。”

林奕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连姜着山都震撼的站了起来,眼神惊惧不定地望着他,急声反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除此之外,别无可能。毕竟在我的推理里,这收网行动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血战鹧鸪,一个是独擒高培元,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生,唯一的解释,就是布局者,亦陷局中之局。”

姜着山面露沉思,不断揣摩着林奕话中的含义。

怪不得,他不去提审黑鸦,还故意放出他和首相提审了黑鸦的假消息……

如果最后的收网,鹧鸪早有布局,甚至抛出一饵,静待他们上钩,那确实不太可能是现场发现的埋伏,由此看来,只会是有内奸,早早泄露的全盘计划,被鹧鸪以局谋之……

所以,林奕才觉得,国安署有内奸混杂其中……

思绪骤然理清,姜着山看林奕的表情都变了。很简单的推理,人之常情的逻辑,在他口中,就像是闲暇时光里,随意摆弄的棋盘,一丝不合常理的布置,都被他尽收眼底。

真是敏锐可怕的观察力。

想到这里,最大的疑问缓缓浮起。

“林奕,可为什么?为什么鹧鸪要让我们抓住黑鸦呢?”姜着山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疑惑道,“难道被我们活捉了一员,对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处?”

林奕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

“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且不知为何,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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