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松不动声色,从姜时宜的手机上收回目光。
他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随后故作镇定地问道:“这是宋伊桃婴儿时期的照片,哪儿来的?”
“我偷拍的啊,在宋家别墅。”姜时宜一边回忆一边说:“那时候,赵爱琴还没从国外回来,宋伊桃已经搬进了谢家老宅,但有东西忘了,所以我就陪她去宋家别墅拿。当时她给我看了这本相册。”
“相册呢?就这一张照片吗?”邱雨松又问。
姜时宜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当然不是啦,那是宋伊桃的爸爸给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建的一本成长手册,很珍贵的。但是后来被赵爱琴扔掉了,她呀,真是一个老妖婆。”
说完,姜时宜撅了撅嘴。
邱雨松沉默几秒,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他突然跟笃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在婴儿院里被抱走的女婴。
所以,当前有一个事情非常明确,宋伊桃就是在婴儿院里被抱走的女婴,而赵爱琴就是抱走女婴的人。
后来那个偶尔清醒的护工说,有和男人人曾经来找过宋伊桃的妈妈,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宋伊桃的亲人。
他们只要沿着这条线向下找下去,就能很快找到,说不定宋伊桃的亲人就是她的父母。
邱雨松看姜时宜一直沉浸在不高兴的情绪里,于是就哄她:“宋伊桃小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姜时宜猛地把照片收回来,戒备地看着邱雨松,半开玩笑地说:“不看看这是谁,这可是我最亲最最好的朋友,能不可爱吗?”
邱雨松笑着扫她一眼,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拉她的手:“我觉得还是你小时候最可爱。”
他声音宠溺又温柔。
姜时宜挑眉:“我小时候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可不可爱。”
邱雨松勾了勾唇,打了个转向,把车停到一条小巷子的停车位上。
小巷路窄,很久都没有车辆通行,只偶尔见到闲适遛弯儿的老人。
姜时宜有些疑惑,问他:“不是去吃饭吗?这是哪儿?”
邱雨松从驾驶台前的架子上把手机拿下来,翻到相册里:“这是你1岁的时候,这是你3个月,这是你光着腚在洗澡……”
他一张一张地翻,一张一张给姜时宜看,“当时你的眼睛瞪大了又放圆了,瞪圆了又压扁了。”
姜时宜惊讶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有很多照片她自己都没有见过。
很快,翻到一张她只穿着红肚兜趴在床上的婴儿照,她的脸变得红朴朴的。
“你……你这些哪儿来的?”
“去你家上课的时候偷拍的。”邱雨松说着把手机收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姜时宜。
姜时宜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一丝难以克制的暧昧和情愫。
“邱雨松……”她喊出声。
“别说话。”邱雨松抬手捧住她的脸,语气幽幽。
“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说真的,从第一面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这么多年了,这种感觉只增不减。时宜,我爱你。”
姜时宜不是第一次听到邱雨松跟她表白。
他们两个人从确认心意以来,一直到现在,纠纠缠缠了也差不多快一年了。
这期间,邱雨松经常跟她表白,像这样的时候已经很多次了。
但即便如此,姜时宜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她抿了抿唇,迎着邱雨松的目光:“我知道。”
声音又浅又淡,带着颤音。她顿了顿,“我也一样。”
邱雨松勾了勾唇,吻了上去。
一个缠绵的深吻之后,姜时宜呼吸开始不稳,外面跟着响起几声狗叫,邱雨松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姜时宜。
她脸颊红扑扑的,带着浓郁的娇憨。
“快点儿吧,再晚回家一会儿,妈妈该催了。”
姜时宜眼神闪躲,连看邱雨松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虽然两人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该说的情话也都听过了。
但是面对邱雨松热烈的目光,充沛的感情和从不掩饰的爱意,她很多时候还是会害羞。
邱雨松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听你的,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谁让你是我最爱的小朋友。”
姜时宜嘴里呢喃,重复了一句:“小朋友。”
她灵光一闪,把宋伊桃的婴儿照片和她自己拼在一起,发了个朋友圈,配文:【真正的小朋友。】
车停在邱家别墅一条街口,姜时宜拉开车门:“我先走,你十分钟之后再回去。”
“明白,我的大小姐。”邱雨松回应道。
等到姜时宜身影消失在邱家别墅大门,邱雨松打开手机把照片转发给了谢景廷。
【可以去查当年那个去找女婴母亲的男人了。】
……
迪乐城台球厅。
谢景廷正在打台球,他看着桌面球的位置,杆子架起来准备打。
前面有一个人突然把他的白球拿了起来,在手里上下点了点:“谢景廷,你好有兴致。”
谢景廷头都没抬,声音却裹着寒冰一样冷:“放下。”
陈江河没想放,就拿着那个台球在手里转了转,就像是把玩一个顺手的玩具。
他斜靠在台球架上,看着谢景廷:“你想玩儿,我跟你一起玩儿,一个人玩儿多没意思呀。”
谢景廷把杆子放在台球桌上,抬头看向陈江河,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狠厉气息。
“你想跟我玩儿,怎么玩儿?玩儿什么?”
“你定。”
“我定怕你不舍得。”谢景廷舌尖抵了抵脸颊。
陈江河笑着摊开手:“我能有什么不舍的?只要你谢二公子开口了,金山银山,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你摘下来,谢景廷,我这么宠你,你开心吗?”
他一笑,旁边跟着的几个保镖也跟着笑。
谢景廷脸色一凝,身边笑声跟着戛然而止。
在场的所有保镖都屏了呼吸,生怕触了谢景廷的眉头。
毕竟阿同的事虽然陈家有意隐瞒,但毕竟是发生在自己兄弟之间的事儿,所以那些保镖都还是很清楚谢景廷的手段到底有多么狠。
阿同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自由行走,而且他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做一个男人了。
一想到这个,那些人甚至不敢跟谢景廷对视,一对视就忍不住想要捂自己的裤裆。